李锦这样自负的男人,就喜欢征服。
她的聪明劲儿、骄矜劲儿,才够有挑战性!
话题一转,他说:“真儿已经七岁,一直养在他生母身边,若是这时候接来你这儿,怕他接受不了。等再有孩子出生,生下来就抱来你这里养着,以后让他接我的位子。”
真儿,是他仅剩的儿子。
行三。
宫里称他三郎君。
靳漫见过几次,很安静,话也少,但每次说话应对都很得体,是个聪明孩子。
李锦不是怕孩子跟她不亲,而是怕孩子跟她太亲!
若是以后的孩子不如他,那他就是太子,李锦会给他找一个身份合适的养母,扶持新的士族,来瓜分安氏一族的实力。
若是以后的孩子比他优秀,那他就是太子的磨刀石。
不管是太子,还是磨刀石,都不该有亲情。
而李锦也不会允许她在南楚再有依仗。
“我没兴趣帮人养儿子,贵妃宫里的波斯猫不错,等她的猫儿产崽了,我会去讨一只来养。”
这便是说他李锦的儿子,还不如只畜生?
他将人拽到身上。
靳漫下意识挣扎,推拒。
但是男女力量差距悬殊,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躯体紧紧贴合。
可以清晰的闻到彼此身上的香味。
合欢香的气息幽淡,带着一点点温柔的甜意。
本该是令人心生亲近的气息,她也曾经对这股香味动过心。
可如今闻来,只觉得讽刺恶心!
他这样机关算计的人,就算用再清幽温和的香料,也掩饰不了他内心里的阴暗和丑陋!
李锦抵着她的耳廓轻嗅。
他还记得十多年前。
他们在他制造的纷乱里相遇,她撞进他怀里时,带起的风里,就有这个味道。
“很香!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这个香味。”
靳漫说:“是呵,我念旧呢!”
念旧。
念得到底是“路公子”的旧情?
还是与先太子多年夫妻的旧情?
李锦不确定。
所以不愉来得十分汹涌。
强硬地拽开她的腰带,将层层衫子从她肩头拽下,又将她的双腿分开到极致……
靳漫感到耻辱。
但是没有挣扎。
只是冷冷看着他:“来月信了。”
李锦皱眉,显然是不信。
摸进去。
摸到了月事带。
终于收了手。
他的征服欲,还没强到非得血战的程度!
“先太子已经死了,如今我才是你的丈夫,我与你才有年少时的情分!情窦初开的感情,岂是旁人可以比的?我与他争、与他斗,为的是这个东宫之位,也是为了把你抢回我身边!”
“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他强势,又流露了一丝醋意和在意。
换做柔顺没有主见的南楚女子,或许就信了、或许就动摇了……
但靳漫不会。
杀夫杀女的仇,害阿黎和萧靖权险些生离死别的恨,早就已经刻进骨子里,永远都不可能被虚伪磨灭!
但她会装、会演啊!
在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她早就学会了这些生存技能。
她撇开脸不看他,气息里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从前的靳漫已经死了,哪里来的什么情分!”
李锦翻过身,躺在她身侧,迫她与自己面对着面。
手掌轻轻揉着她裸露在外的雪白肩头。
女人都喜欢被爱抚,这样的触摸能撬开她们紧闭的心门。
“从前的靳漫真若死了,没有情分了,又怎么会有恨?”
靳漫迅速收回那一丝情绪,冷冷看着他。
“你想听到我说什么?”
“对你余情难了?”
“几句不痛不痒的好听话,就能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忘了你当年是怎么陷害我的?这么多年又是怎么算计我的?”
“李锦,到底是你太天真,还是在你眼里女人的骨头已经软到连什么是自尊都不懂了?”
……
她的话很冷静。
符合她这么多年沙发果决的心性。
所以更突显方才她情绪里一闪而过的颤抖,是难过的,让自负的男人深信她的心底深处,还是爱的!
李锦叹息,语气变得温柔至极:“和亲路上你认出我是‘路公子’,与我那样亲昵,告诉我你心里有我、想要跟我走,即便当时我对你心有利用,可你应该感觉得到,我对你也是有真心的!”
靳漫不回应。
李锦也不再多说。
两人相对无话。
日头沉落了下去。
他没有留宿朝阳殿。
他说,给她时间冷静,以后不会再强迫跟她发生关系。
“我们往后还有数十年的时间,我会让你知道,我仅有的一点真心,都给了你!”
这话不算作假。
所以也他说的格外深情。
靳漫背对过去,依旧不给任何回应。
不一会儿,脚步声离开。
听着宫人恭送的声音,她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对着狡猾的毒蛇演戏,真是累!
“殿下。”
凌月和罗素进来。
看着她一身凌乱的样子,吓了一跳。
毕竟近身伺候,总知道主子来月信的事。
“他……”
“没事。”靳漫撑着身子坐起来:“抬水进来,我要擦身!”
擦去他留下的气味,换了一身柔软寝衣后,躺下了。
“出去,不必伺候。”
凌月和罗素都有些担心她,但是没有违抗命令,留下一盏烛火,出去了。
靳漫仰躺在床上,手轻轻抚触着一旁的位置。
幔帐像水波一样轻轻晃动,带着她的记忆如乘小舟,恍惚在汪洋大海之上。
若是先太子还在。
等到他登基,三宫六院渐渐充实之后,或许她们之间的感情也将慢慢淡去,也或许他会因为自己异国公主的身份,而对自己生出防备和算计……
可那些或许都没有发生,他死在了她们感情深厚的那一年。
他的诚挚和热烈,她们曾经拥有过的美好,便成为了坚不可破的高墙,李锦……永远越不过去!
……
二公子死于蛇祸的消息也传到了后宫,传到皇帝那儿。
二公子是怎么死的,皇帝心里清楚。
小皇孙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的,安家心里也清楚。
一命抵一命。
只要能稳住朝廷局势,他不在乎死了几个孙子。
何况皇帝自己就是从争夺算计里闯出来的人,最恨的就是此等阴险之辈,小小年纪就已经这般恶毒,若是留着他长大,岂非要把手足都给害了!
所以,一句都没有过问,夜里宿在了皇后那儿,以示安慰和关怀。
大抵是蛇祸的冲击太大。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东宫都非常安静。
直到。
传出了小安氏有孕的消息。
凌月怪道:“她怎么会怀孕?太子怎么可能让她怀孕?”
靳漫也觉得奇怪。
难道还想再来一遍安侧妃的戏码,死于难产?
或者,让新生儿走小皇孙暴毙的路?
就算皇权压制,安家那些人又不是傻的,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么耍他们就不怕逼着安家反他?
很快就有消息悄悄到了她面前,让她知道了李锦的真是目的。
凌月皱眉道:“而且咱们的人也察觉到了奇怪之处。”
“什么?”
“那消息像是故意透露给她知道的,她想查是谁,但是没有抓到影子,对方掩藏的很好。”
靳漫心下一沉:“让人去核查消息是否准确,别惊动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