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心一惊,但在闻见那股熟悉的旃檀香气后,又稳稳落回了实处。
萧靖权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话本!草编的玩意儿!风车!慕容郡主这些日子被人哄得,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的女人了?”
慕容黎借着摇曳的火光看清近在咫尺的清隽脸孔,傲娇地哼他:“便没有琅州官员送了绝色与你么?”
萧靖权还没想通那日她的脾气哪里来,回到京里,又听心腹告诉他这些时日里靳伯虞借着赵梓莹的名头如何向他的女人表露情意,两人在慈宁宫还见了两回面,在梅林里吃过一次酒!
如此种种,都叫他大为光火!
他萧靖权的女人,岂是谁都可以觊觎的!
可这会子叫她那么娇蛮的一哼,一腔子气似落进了春风里:“怎么,醋了?”
慕容黎轻轻蹭他的唇,低低呢喃:“妾身多卑微,哪儿敢置喙爷的左右是多了红袖添香的,还是多了叫您爱不释手的!”
萧靖权扣着她的颈子,不轻不重的揉捏着:“你还卑微?都恨不得爬本王头上撒野了!”
“还不是得没皮没脸没尊严的求着。”
“说这话,你也不觉着昧良心,谁敢像你似的理所当然使唤本王!”
慕容黎撇开脸去,仿佛十分难过:“我说错了吗?不过是哄着玩物罢了!”
萧靖权嘴角的笑意瞬间凝成了嘲讽:“那你想如何?”
慕容黎舔了舔唇,小心道:“你老说我是废物,我也确实没本事,想做成自己想做的事,就只能想办法给自己准备好退路了……”
萧靖权以为她会试探着提“成婚”,那对她来说,他们成婚确实少去她许多麻烦。可他最厌恶的,就是婚姻!
就算他对慕容黎的身子再着迷、对她再多容忍,也绝对不会娶她!
若是她敢试探,这段关系便是走到了尽头!
却万万没想到,她竟是想“骑驴找马”!
这就好比官员当着皇帝的面说“我要另拥新主”,纯粹是找死!
萧靖权不知说她是胆肥了,还是说她气人的本事一流,一时间真的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扭断她的小脖子:“做了本王的女人,还想着嫁人?你当本王死了,还是当本王老的提不动刀了?”
慕容黎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但她也知道至少到今日为止,只要不踩着他的底线,就可以继续在他头顶上蹦跶。
“爷身建体魄,自然是威武的。”她无辜又放肆地眼眸轻轻瞄着男人:“可是,母后不会允许我不成婚的,一旦我与秦王的婚约作废,与世家子弟相看之事就会被提上日程。若次次都推拒,必然叫母后为我担忧!到时候母后若是怀疑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萧靖权冷笑,结实的身子越发将她抵紧在木栅栏上:“威胁我?”
慕容黎的背脊被膈楞着微微发痛,轻轻闷哼了一声。
“我哪儿敢威胁爷呢?”可她也不求饶,就像是闯了祸还一脸“我不怕”的猫儿,若是有爪爪的话,她还能慢条斯理的添一添,再往老虎屁股上掐一把,“不过我一直记着上回爷说过,要替秦王入洞房。不若到时,我与夫婿商议商议,洞房就让爷来?”
萧靖权眼神危险:“慕容黎!”
远远转角处。
沈同知听到萧靖权的怒声,抖了抖,无声看向临安临泽兄弟俩:“……”郡主会不会被揍?
鼻青脸肿的临安眼神一扬:“……”开玩笑,郡主那是能爬爷头顶做窝的主儿!
临泽冷冰冰着眼神表示赞同:“……”恩。
沈同知震惊了:“……”居然能把八面不动的爷气到气急败坏,郡主牛啊!
临泽面无表情朝着哥哥挑了个眉:“……”你输了!是爷先找的郡主。
临安不肯承认:“……”明明是郡主先来的镇抚司!
临泽:“……”郡主可不知道爷今日回来,但是爷却早就料定了郡主一定会来!
临安:“……”那也不算主动找的!
临泽:“……”恩,不算主动找上门,只能算主动拉扯啃人。
临安:“……”
临泽:“……”接下来的一个月,值夜都是你的!
临安欲哭无泪:“……”希望今儿夜里主子折腾的动静能小一些……
晦涩光影里。
萧靖权只觉一股带着尖锐棱角的气在胸膛里横冲直撞,无处发泄之下粗鲁的扯开她衣襟,暴露了一片雪白在空气里,自上而下的吻似要卷走她所有呼吸。
慕容黎抵不住他的索取,索性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回去。
唇齿交缠之间,她断断续续道:“不然……你想办法挡掉那些人,若是……恩……若是哪一日你没了动作,我便也知道你是腻烦了,我再找退路,这样……行不行?”
男人的怒意并未有所好转:“你是小看你自己,还是把本王当做了那等言而无信之人?”
慕容黎惨然一笑:“男子大多狠心,愿意捧着的时候,自然事事承诺。可一旦厌恶了、腻烦了、有了更想要的,就只会恨不得从来不曾沾染,冷眼旁观才是真实!”
“你是经历过的,不是吗?”
当年的先帝,也曾是珍爱妻儿的好丈夫、好父亲,可在他登上皇位,有了更想要、更在意的权利后就变了。
从处处护着妻儿变成狠心让她们承受委屈,最后更是直接眼睁睁看着妻子背负污名死去!
萧靖权不愿意成婚,就是不愿意变成生父那种人!
因为见识过被背弃,所以对她的“不信”,多少能够理解。
他的吻和缓了许多:“没有人能在伤了本王之后,全身而退。”
就算没了这层关系,他也不会放过秦王。
这……也算是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的承诺了。
但她不愿意。
“不。”
“不?”
慕容黎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眸:“你也曾说过,谁动手不是动手,你只需补上最后一刀,不是吗?”
萧靖权蹙眉。
她抱住他的窄腰,继续道:“我想报仇,尽管我做不到全凭自己的能力,却也不愿意自己真的像个废物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别人的努力下落罪、落败。可惜我不是男子,无法挣得功名和权利,只能依附旁人……”
“可我能用什么换取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