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黎针对这一疑问保持不同的意见。
“我倒是觉得是那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比较大。”
“怎么说？”顾悦兮好奇的问。
“很简单，一般来说能做出将人碎尸举动的人，一定是有某种心理疾病的，但同时，这个推测本身，很可能将我们引向一个错误的方向。”
穆兮爵点头：“这种可能是存在的，所以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一切都只是推测，即便知道错误的调查方向就是浪费时间，我们也无计可施。”
顾悦兮跟了一段时间的案子，就连她这个小白也看得出来，这是目前为止遇到最难的案子。
“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来自尸体，尸体会证明一些间接的证据，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证据。”
“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有突破口的。”
顾悦兮看着两位巨头蹙眉的样子，这样的时候以前也不是没有，但这一次似乎更频繁了。
依照这个形式下去，想要在短期内顺利破案，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很大几率上，在没有破案的情况下，她如果在进组前想要实现计划，也有些开不了口。
“夜队，穆教授，你们快来看！”
突然，湖里打捞的人发出一阵惊呼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穆兮爵大步往湖边走，夜黎和顾悦兮跟在身后。
打捞的船夫将船靠湖边停泊，几人将视线顺着船上看过去，是一些部分的尸骨。
他们用的是捕鱼的渔网，里面除了尸骨还有一些湖底沉积物，垃圾，散发着浓郁的尸臭味。
她第一个皱眉捏了捏鼻子。
“给，戴上这个。”
一个医用口罩和一双一次性手套伸到她的面前，她接过，瞥了穆兮爵一眼：“谢谢。”
明明是去看尸体，有他在，她觉得这项任务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不客气，我们去船上看看。”
“嗯。”
穆兮爵和夜黎轻而易举便上了船，轮到她的时候，她一脚踩进去，没站稳，船底湿滑，她差一点就与地面来了亲密接触。
“小心。”
穆兮爵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对上他慌乱的视线，她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她顺势站好，道：“谢谢”便径直过去看打捞物，这个过程中，她已经戴好了口罩。
穆兮爵看着她的背影，顾不上多想，就投身到案子中。
他半蹲到打捞物跟前，拿起一块尸骨细细研究，夜黎也拿了一块，顾悦兮看着这些尸骨，又看了他们一眼，作势也要伸手去抓那些打捞物。
“慢着。”
穆兮爵制止了她的动作。
“你看看就好，既然害怕就不要拿了。”拿了对于一个外行来说，也看不懂。
当然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
“继续打捞。”
这时，顾悦兮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摘掉手套，接起电话。
“小兮，你有没有空，帮我过来客串一个角色？”
电话是风尚前辈打来的。
她看着眼前的打捞物：“我……”
这可如何是好，她才刚来，就走，似乎有些不太好。
极少见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因此，穆兮爵和夜黎都将目光瞥向她。
坦白讲，她宁愿呆在这里看令自己恐惧的尸体，也不想去客串什么角色，但她也不太好拒绝。
“怎么？”夜黎问道。
“是风尚前辈，她想让我去客串一个角色。”
不过，也没听说他最近接了什么剧。
“去吧。”穆兮爵扫了她一眼，她在这里，其实也帮不到什么忙，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穆兮爵都这么说了，顾悦兮也不好拒绝。
“地址发给我，我这就过去。”
她没有问详细的信息，挂断电话，扯掉手套和口罩，就离开了案发现场。
……
位于市区的第二十二届国潮漫展巡展在滨州市拉开帷幕。
顾悦兮到的时候才知道临时客串的角色原来就是漫展开幕。
“风前辈，原来你叫我来是来客串这个角色啊，我还以为是剧组客串呢。”
风尚神秘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最近在忙，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风尚是全国漫展著名COSER，曾经多次担任全国各地巡展的评委。
“谢谢啊，要不是你，这一次我恐怕就要这么错过了。”
风尚道：“先别急着谢我，走，去看看我们的服装，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化妆时间。”
“这么赶？”她问完看了看周边逛展的人，不禁觉得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因为凡是来参加漫展的嘉宾都是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的。
两个小时一眨眼的时间便已消逝，作为今天的嘉宾，风尚的一身国潮服饰和顾悦兮是男女同款，两人一同从不同的更衣室出来的那一刻，可以说是互相惊艳了时光，也惊艳了彼此。
他们身上的服装来源于文物拟人衍生的汉服，男款水蓝色的设计，周身花纹采用文物青花炉的文案，成衣仙气飘飘，美轮美奂。
女款更是一绝，同样水蓝色的设计，立领的款式，周身除了青花炉文案，还有镶嵌项链式的珍珠，裙摆的处理是蓝灰色系相结合，整体来看技艺精湛，一眼就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存在。
造型师在造型上给她采用编发，稍稍几缕发丝飘在额前，头顶采用了大量的水蓝色珍珠翡翠发簪，配上绝美的桃花妆，她精致的小脸本就走冷漠风，如此一来，简直就是落入凡尘的冰美人。
风尚是古代男子普遍的束发造型，配以水蓝色的发带，一个精致的同色系发簪插于发间，面如冠玉，手拿一根精致的玉笛，笛子末尾还吊着好看的吊坠。
如此男女，宛如仙家的上仙和冰美人来凡间视察，一亮相观众席，便吸引了众多媒体和嘉宾的视线。
即便所有来参加国潮漫展的人都是花了心思的赴展，但跟台上那二位比，落差不要太明显。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管是长相妆扮还是气质，他们二人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还有演员身份傍身，必定是今天的焦点无疑。
场下人头攒动，今天还有签售环节，这身衣服美则美矣，就是太热，她在签售中微微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一个抬眸间，对上一双阴沉的眼眸，她呼吸一窒，瞳孔放大。
这个人……怎么会？
在来漫展之前，她去过案发现场，虽说毫无收获，但眼前这个头顶鸭舌帽，五大三粗的男人，她很肯定，她在案发现场有见过。
低头的瞬间，鸦羽般纤长的睫毛低垂，掩去她眼底慌乱的情绪。
一身锦衣华服之下微微颤抖的双腿如灌了铅一般。
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大型国潮漫展的现场，她万万不敢打草惊蛇。
冷静，她微微放慢呼吸，操控着有些颤抖的双手在海报上落下自己狂草的艺术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