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向裴木发了信号,裴木带着一千禁军很快包围了长公主府。
“顾仕钧你别太过分,本公主是……”长公主姜伊对顾仕钧用禁军包围她府中,十分不满,听到他还在府中如此放肆,实在忍不下去,不顾潘钰森的阻拦,走上前去要和顾仕钧理论一二。
没想到姜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仕钧一脚踢到在地,幽沉冷戾的眸底浮出层层的厌恶和憎恨。“姜伊,让你在这儿看着柳忆儿死,已经是本相对你网开一面,如果不是你让柳忆儿进府,她也不会偷袭我夫人,你现在还敢和我叫嚣?潘钰森,看好你的蠢女人,别再搞幺蛾子,要不然本相要她的命!”说完就抱着姜九大踏步离开。
“是,下属谨记。”潘钰森心慌地把姜伊扶起,跪在地上谢恩。
顾仕钧现在不想和这些人纠缠,姜九不停地发抖,顾仕钧必须赶紧把她带回府中。
东苑栖梧阁
顾仕钧让人烧了热水,亲自抱着姜九去了浴堂,给姜九沐浴,换了衣服。
等这一切弄好,李保太医匆匆赶来。
“快过来看看。”顾仕钧看到李保踏进门口,就朝着他怒吼一声。
过了一刻钟,李太医施针完毕,把针收回袋中,起身回禀顾仕钧。
“相爷,因长时间落水,九公主的体温失衡,皮肤寒冷,才会发抖,肌肉酸痛。下官已给九公主施针,止住了发抖。但公主体质弱,现在已经开始发热,怕是会高烧。”李保皱眉担忧道。
“那现在要什么办?”顾仕钧的拳头握了又握,语气凶戾地问。
“下官先开服散热药,给公主灌下去,再灸十五壮在‘神阙穴’去除身体里的湿寒。”李保略加思考后给顾仕钧道。
“那太医赶紧行动吧。”顾仕钧沉声道。
“相爷,下官建议您赶紧换身衣服吧,容易伤风。”李保小心翼翼道。
顾仕钧低头一看,才记起来自己的衣服还湿着,寒声道:“嗯,本相知道了,李太医快去吧。”
一个时辰后
戚风回顾府复命,“大人,柳忆儿已经死了,末将和裴木带兵撤离了长公主府。”
“你叫喜子去查凤舞阁,为什么柳忆儿会知道背后之人?”顾仕钧站在门外,眼里的阴鸷弥漫到四肢百骸。
顾仕钧当初对柳忆儿还抱有愧意,不仅是她忠心耿耿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做出的贡献不小,另外她失身,虽然是陆清岸做的,但陆清岸也是为姜九报仇,所以顾仕钧不想让柳忆儿知道,怕她会把所以怨气怪到姜九身上。
当顾仕钧知道是陆清岸是背后捣鬼之人,就立即让喜子封锁了消息,禁止任何人再查。
不知道柳忆儿哪得到的消息,竟然做出这作死的事。顾仕钧最后一点歉意也被柳忆儿的所作所为而消失殆尽。
“是。”
到了黄昏,姜九发起了热,栖梧阁里忙成一团,冷帕子一条换一条,都无济于事。这样烧下去,姜九挺不过明天。
顾仕钧气的把药碗摔得粉碎。李保太医看最后烧的厉害,就让用布包裹着冰,擦拭全身,来降低温度。
深夜亥时
姜九的体温才慢慢往下降,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顾仕钧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宋嬷嬷说:“你和李太医在这儿仔细看着,本相去去就回。”
“嗯,是。”宋嬷嬷郑重点头。
顾仕钧疾步向东苑最偏僻的院子走去。
原来顾仕钧来到了顾氏祠堂,里面几盏昏昏暗暗的灯亮着,外面不时地发出怪异的声音,可顾仕钧没有任何恐惧,他动作娴熟地给上香祭拜,磕了三个响头。
身材挺拔地跪在地上,低声说道:“父亲,母亲,各位顾氏子弟,仕钧在此恳请大家,保佑姜九平安渡过这一劫。你们的死和她无关,不要迁怒于她,我喜欢她,是想和她共渡一生的那种喜欢,请各位好生庇佑她。”
顾仕钧说着说着顿了一下,阴鸷的眼眸中带着悲凉,继续道:“如果她没有和我最后在一起,也请各位好好保护她,求各位亲人了。”
顾仕钧其实从不相信鬼神之说,虽然建了菩提寺,但那只是为顾氏求个心安,而自己杀过那么多人,却从来不怕会遭报应。
可今日顾仕钧看到姜九高烧迟迟不退,所有人都手足无措时,顾仕钧感到了心慌。
看着面色苍白,了无生气的姜九,顾仕钧真害怕她就这样睡了过去。
所以他想为姜九做些什么,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可笑,但顾仕钧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半个时辰后,顾仕钧回到栖梧阁,宋嬷嬷看到顾相回来,高兴地跪在地上给顾仕钧禀报:“相爷,夫人烧退了,退了。”
顾仕钧双眸睁大,不可思议地冲进床榻旁,摸了摸姜九的额头果真不滚烫了。
“太好了,太好了。”顾仕钧反应过来,笑着吻着姜九的白皙的手背。
“宋嬷嬷,你让所有人都去休息吧,李太医,你明日再来,今日辛苦了。”顾仕钧侧过脸对宋嬷嬷和李保说。
“是,下官先告退。”李保双眼含笑,默默退了出去。
顾仕钧握着姜九的小胖手,吻了一下,激动道:“小东西,你真棒。”
姜九眉头轻蹙,一滴眼泪划过鬓角。顾仕钧用指腹轻轻擦去,并在她耳边呼唤:“小九儿,不怕,我一直都在。”
短短半个时辰,姜九的高烧奇迹般地突然消退了,顾仕钧在心里感谢着顾氏亡灵。
感谢顾氏亡灵的深明大义,没有把姜九和姜室混为一谈,父亲,母亲,多谢你们保住了你们的儿媳。顾仕钧伫立窗边,在心里默念道。
顾仕钧怕姜九后半夜会高烧,就搬个凳子坐在床边,不时地摸姜九额头,到天微微亮时,顾仕钧终于坚持不住,趴在姜九手边沉沉睡去。
姜九昏昏噩噩地昏迷了一夜,在梦里她头痛欲裂,呼吸不上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乱七八糟,恐怖至极。姜九害怕地捂住耳朵缩成一团。
突然姜九听到顾仕钧在喊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温柔而亲切:“小九儿,小九儿……”
顾仕钧,你在哪儿?我好怕,我乖乖喝药,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