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和包丽的事情，要从二十多年前地一个夜晚说起。
这晚的月特别的圆，月色也异常清亮。透在月色下的袁家坪村也显得有点不一样。
“这是真的吗？咱村头的爱国要娶隔壁村的傻姑当老婆？”
“这可比金子还真哩！我那是听傻姑的大阿嫂亲口说的！”
“这叫傻人有傻福呗！”
“谁说不是，就可惜了袁爱国，你说好好的大小伙……”
“你可别这么说，他有什么办法！能娶傻姑就不错了，不然哪家正经大姑娘的会嫁给他！”
“二婶子你说的对，就袁爱国家那间破平房，谁家会把女儿嫁给他。”
“你知道吗？我可听说包家女儿阿丽跟他在处对象，天天围着他转，那个腻歪劲，啧啧啧…”
“听说是老包要的彩礼他爱国给不起！”
“那就转头娶傻姑了？这就…”
“唉，唉，少说两句。”王家二婶子用手肘碰了碰正在唠闲话的李家大媳妇，使劲用眼神示意别再说下去了。李家大媳妇这才反应过来，见不远处包丽正拎着一篮子碗筷往这的溪边走来。
“没事没事，反正也没说她什么。”李家大媳妇故意拉高了嗓门说。
包丽的个子不高，却也小巧玲珑，凹凸有致。尤其是五官长的很标致，高鼻梁，大眼睛，樱桃小嘴，皮肤还算白皙，在村子的姑娘里面也算顶好看的几个了。
“呀，是阿丽啊～这么晚还出来洗碗呀。”二婶子往包丽这边走了几步，朝着她的方向说到。
包丽放下手里的篮子，在溪边的石头旁站稳，顺手把裙摆捋好夹在两腿之间蹲下身去，并没有抬头，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二婶子见她不乐意搭理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拉着李家大媳妇的手往村口小店走去。“瞧她那样，以为自己读过几天高中，就是凤凰了？眼睛长天上去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以为穿条裙子她就是天仙了！”李家媳妇没好气的说。
“好啦好啦，随她去吧。你跟她置什么气。人爱国宁可娶个傻子当媳妇也不娶她，这够让她抬不起头了！”二婶子笑笑说。
“不是，二婶，你看她那爱搭不理的样子，做给谁看呢！哎，你再说她那身衣服，你看她还能再漏点嘛，馒头都要兜不住了！这黑灯瞎火的出来洗碗，她洗给谁看呢！真不害臊！”
这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听不真切了。只有溪水流动的哗哗声，和各种虫子的鸣叫声。
低着头洗碗的包丽，心里越发地觉得憋屈、烦躁！麻利的洗好碗拎上就往袁爱国家的方向走去。
才走到一半路程，发现五十米开外正走来一个男人。此人身高一米八左右，干净的大寸头。因当过兵的缘故身材虽瘦削却也挺拔。显然男人也注意到了她，但他没有想打招呼的意思而是掉头往回走去。
“袁爱国，你给我站住！”包丽冲男人大声喊了一声，见男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把手里的篮子往路边放下，小跑着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袁爱国！等等我！”包丽的声音越来越近。
袁爱国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眉头紧锁，却依旧没有回头看，低沉地说：“去老地方。”话音未落又加快了脚步往右边的岔道走去。
袁爱国说的老地方，就是荷花塘。
绕过水泥房，在它的后面有一道一人侧身可进的通道。袁爱国在前面贴墙根走着，包丽紧紧跟在身后。
月光从顶上缝隙处照了进来，依稀可以看清四周都是用石头砌成的，好在墙面还算平整，并没有尖锐的石头。这里是两个年轻人从小就跑来玩得地方。
包丽就这样和袁爱国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在彼此之间萦绕。袁爱国抬眼看着裂缝处月光照进来的地方，并不愿跟包丽对视。
“你就这么不愿看我一眼？”包丽两眼紧紧盯着对面近在咫尺的脸。月色照在他的脸上，男人浓密的剑眉紧锁，“为什么要娶那个傻子？我到底哪里比她差？”
男人低头看向面前的女子，她姣好的面容此刻没有了以往的娇羞，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扭曲。她的身体因为在努力压制心里的愤怒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我不能娶你。”男人压低的声音里，有愤怒，有无奈，却很坚决。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嘛！”包丽的眼里泛起了泪花，“是不是因为我爹？”
包丽抬起头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你要了我吧！”踮起脚对着男人的嘴凑了上去。双手解开上衣的扣子，不管不顾地豁出去了。
她以为对面的男人会配合她时，却被他无情的制止。
“你…你别这样！”袁爱国压制着身体上最原始的冲动，沙哑着喝到，“我娶不了你，你也不要糟蹋了自己！你爹要的我给不起！”
“爱国，求求你要了我吧，我回去就跟我爹爹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他不会不同意的！”包丽看着眼前心爱的男子，乞求着，卑微到了尘土里。
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做梦都想着做他的女人，他坚毅的脸庞，他强壮的身体，身上还有独属于他的味。嫁给他，是她的执念啊。
可惜，袁爱国是个本分的男人，从来都是包丽往他身上凑，包丽亲吻他的唇，他的脸会红到脖子根。
包丽用自己的身体在他的身上故意磨蹭，他明明已经难受的不行，却连女人身上的一根发丝都不敢触碰，更不会做出格的事。
这让包丽又爱又讨厌。
“阿丽，我们两人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和杜娟结婚的日子定在下个月初一。”袁爱国不露痕迹的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慌乱地帮对面的女子整理上衣，“李亮家拿的出你爹要的彩礼。”
说完，袁爱国头也不回，快速挤出通道，留下包丽一人怔怔地站在原地，一行清泪潸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