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这东西怎么样？”净月拿起小摊上的一根发簪，那发簪算不上精致，可是看着净月脸上洋溢的笑容，甘以棠还是含笑的点点头。
她觉得这段日子前所未有的安心，没有什么烦心事，那慢红尘的事情也成功地解决了，今日这小丫头不知道怎的兴头正好，非要拉着她出来。
甘以棠虽然这样想着，可是眼底却是洋溢着一抹淡淡的宠溺。
这样的她正好被顾歌看见，温温柔柔唇角那一抹宠溺的弧度更是撞进了她心坎里，如果自己也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该是多么的幸福呀！
顾歌顺着甘以棠的视线看过去，眼睛瞪大，竟然是她，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就她也配得上这样的眼神？
心中不平，带着自己的丫鬟就凑到净月身旁，一挤，进去，抢过净月手中的发簪，一推，净月就踉跄着被推了出去，还好被甘以棠扶住了。
“没事吧！”
净月摇了摇头，甘以棠上下打量见此松了一口气，胸中升起难以抑制的怒火，冲了上去。
“你刚才撞到了人，向她道歉。”甘以棠手拉住顾歌，那人转过头，甘以棠瞪大眼睛，是她。
一时间放在她肩上的手缓缓落下，顾歌看她放下的手眸光闪烁。
“怎，怎么是你？”甘以棠显然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结巴地说。
顾歌勾起唇，脸上洋溢出笑容，挑了挑眉，“怎么？见到我很惊讶？”
甘以棠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挂起标准疏离的笑容，顾歌眸底快速的划过一抹晦暗。
“顾小姐，你刚刚撞到了净月，可否向她道个歉。”虽然是礼貌客气的语气，可是看向顾歌的眼神凌厉，并没有轻易就能打发的意思。
甘以棠拉着净月到顾歌跟前，意思不言而喻，却没有发现净月的脸色从她看见是顾歌起就变得苍白，被甘以棠拉住的手手心都开始冒出汗水。
净月和顾歌的眼神对上，一个胆怯，一个则是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弧度，净月看了更是浑身发出冷汗，感觉一条蛇已经幽幽攀上她的脖颈，在后面吐出阴冷的舌头。
顾歌移回视线看向甘以棠，脸上露出坏坏的笑，漫不经心地说“如果我说不呢？”
甘以棠攥紧了拳头，眼冒寒光，冷冷地看向顾歌，“那么我不介意去景王府一趟。”
她的话瞬间就让顾歌变了脸色，不是怕了，而是她竟然为了一个丫鬟能做到这个地步，呵，顾歌看向已经被甘以棠拉在前面和她面对面的人，净月已经白了脸色的人，顾歌见此眯起眼睛，唇角勾起凉薄的弧度。
淡淡地说，“对不起。”态度很是端正，看向净月，道歉道的倒是很有诚意。
甘以棠看向净月，毕竟是向净月道歉，所以最重要的还是看净月的意见。
净月可怜兮兮的拉住甘以棠的衣角，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有顾歌在的是非之地，“小姐，我们走吧。”
甘以棠看着露出哀求之色，觉得她有些奇怪，愣愣的点头拉住她转身就走。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情绪，顾歌叫住甘以棠，“甘以棠，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对她的一腔真情。”
甘以棠脚步顿住，而净月则是紧紧地抓住甘以棠的，额头冒起了冷汗。
“怎么？她配不上你就配得上?"
她淡淡地说完，声音中没有一点点地起伏，仔细听可以听出好似还带着淡淡的嘲讽。
身后的顾歌因为这句话脸色煞白，紧紧的捏紧拳头，不是感受到她的嘲讽而是注意到之前忽略的问题，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为什么会说出这饱含着浓浓嫉妒的话？
是了，嫉妒，她在嫉妒，嫉妒一个小丫鬟。
她竟是连个小丫鬟都不如了。
顾歌
……
甘以棠拉着净月离开，直到一处空旷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向自家的小丫头，竟是眼含泪光，眸光闪烁。
甘以棠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小丫头的头，“怎么啦，吓到了？”
净月抬起水眸看甘以棠，见她温温柔柔眼含关切的样子眼中的水意更加甚，她说的不错，自己是配不上小姐的真情。
“小姐……”净月眼中的水光闪烁得更加厉害最后再也忍不住化成了实质，滚滚而下，甘以棠手忙脚乱的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净月，不哭，没事了。”
温热的指腹附上小丫头的眼角，净月心中升起涩意，汹涌万分。
“小姐，我去给你买海棠酥，你等我。”说完还不等甘以棠答话就回去了。
净月一边跑一边落泪，小姐对她越好，她越是舍不得，她一定不能让小姐知道，一定不能。
顾歌没有想到净月会去而复返，挑了挑眉，看着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净月一言不发的拉着顾歌往隐蔽的地方走，顾歌挥退了丫鬟任由着净月把她拉走。
净月一言不发阴沉着脸仿佛有一股子的风雨在酝酿，顾歌倒是想看一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净月一把甩开顾歌，怒气冲冲的质问，“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你知不知道…”
净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歌冷笑着打断，她双臂放在胸前看起来呈防卫的姿态，“怎么？恼羞成怒了？”
净月被她这不在意的样子给气到了，自己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她，自己狼狈不堪而她倒是过的好好的。
净月心中极其的不平衡，恨极了顾歌。
“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嘛，难道你想说话不算数？”净月咬牙切齿的说道。
顾歌嗤笑，“答应过什么？是不会说出去就是你背叛甘以棠给她下了慢红尘的吗？我确实没有说出去呀！”
顾歌凑近净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逐渐露出羞愧的神色。
砰的一声，惊动了对峙的净月和顾歌，两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少女眼含泪光，靛青色的裙摆染上了灰尘，旁边是摔在地上的破碎的糖葫芦。
“净月，你最喜欢的糖葫芦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