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絮没想到他着急忙慌的回到家会见到这样的场景,此时下人都低着头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屋子里静得有些出奇。
胡子花白的大夫正隔着手帕给甘以棠诊脉,正要收手不料倒是被柳清絮吓了一跳。
“大夫,棠儿怎么样?有没有事呀?”柳清絮站在一旁倒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蚱。
那老头好似没把柳清絮的着急看在眼中,不紧不慢的捋着山羊胡、眯着眼,说道:“甘小姐旧疾在身、身体羸弱还忧思过重才会突然晕过去呀!”
忧思过重,柳清絮脸上晦暗了一下,脑中快速的划过什么?
“那棠儿现在如何?什么时候会醒来?”知道了病因,眼下最重要的是甘以棠什么时候会醒?
“老夫刚给甘小姐施了针,一会便会醒来。一会再开个药方,每日给甘小姐服下,不久甘小姐便能恢复到从前了。”
恢复到从前?也就是说棠儿还是不能够彻底的好。柳清絮心中堵塞,胸口闷闷。
柳清絮轻手轻脚的坐到床边握住甘以棠的手,脸紧贴着她的手,目光缱绻。
顾歌把这都收在眼中,心中不是滋味。
“清絮哥哥,我”顾歌想说什么,但其实她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我现在不想说话。”柳清絮眉目夹着哀伤,声音沙哑淡淡的说。
顾歌被他的态度伤到了,已经不能用痛来形容她了。
猛然间不知道是想到什么,柳清絮有了反应。
“娘,你今天为什么会邀棠儿?棠儿又为什么会晕倒?”柳清絮说出的话没有让景王妃觉得心虚,反而是…
“你是在问责我吗?好呀,好,儿子大了,不由娘了。”景王妃气的手指发颤,指着柳清絮。
“娘亲想多了,儿子并无此意。”柳清絮的话把景王妃气的不轻,说着并无此意,但一言一行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棠儿还没醒,听不得吵闹。娘,你们还是出去吧。”柳清絮淡淡的撇了景王妃她们俩一眼就自顾自的回去照顾甘以棠了。
“你,你。”
哪怕两人不忿,最后还是出去了。
…
“儿子大了不由娘呀!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容易吗我!”景王妃拿着手帕拍着胸口,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顾歌想着柳清絮对甘以棠的关心照顾,再想想他对自己的态度。心中不平衡。
“姨母,都是那甘以棠的错,要不然你和清絮哥哥也不会闹成这样。”
景王妃知道自家儿子肯定觉得甘以棠晕倒是自己造成的,景王妃被儿子冤枉难受的不行。
“絮儿肯定觉得是因为我她才晕倒的,不行,我必须…对,就这么干。”景王妃喃喃自语的说着,恍然大悟般又跑了回去。
此时甘以棠已经醒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柳清絮,为此她还迷蒙了一会。
“清,清絮。”甘以棠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头脑还不太清醒。
“我在。”柳清絮握住甘以棠的手,神情紧张。弄的甘以棠倒是不自在了。
甘以棠想到景王妃的话,不经意间把手往外抽了抽。
柳清絮原本琉璃样闪着星光的眼睛划过暗淡,又牵强的勾起了唇。
“甘小姐醒了。”景王妃走进来就见甘以棠已经醒了。
甘以棠竟然在景王妃眼中看到了欣喜,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甘小姐,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呀,可不能动不动就昏倒了,吓了我好大一跳。”景王妃这话说的,好像略有深意。
她拍了拍甘以棠的手,甘以棠弱弱的笑笑。
甘以棠明白眼下景王府摇摇欲坠,自从景王去世后就大不如前。如果再传出兵部尚书的千金在景王府晕倒只会让景王府雪上加霜。
“娘”柳清絮皱了皱眉,什么叫动不动晕倒,这不是…
“清絮,此次是我身子不适才会突然倒下,倒是麻烦王妃娘娘了。”甘以棠这话的意思也是说自己身子不好,怪不得景王府。
也算是对景王府的一点维护,可当这传到某人耳中时却觉得是对柳清絮的维护。
“既然甘小姐已经醒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省的甘大人担心。”景王妃这话显而易见就是赶甘以棠走,毕竟在她看来甘以棠就是个麻烦。
“娘”柳清絮显然不赞同他母亲的做法,棠儿刚醒,怎么能再吹了风?
景王妃拉着柳清絮在一旁小声说:“你把她留下来可是在毁她清誉,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
“嗯。”柳清絮上下嘴唇翕动,才闷闷的吐出一字。
净月看甘以棠起来连忙把披风给甘以棠披上,不料柳清絮脸色突变。
这是温丞相给棠儿的披风,她现在还披着。
柳清絮愣愣的站在那里,甘以棠见了轻声问:“清絮,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
“净月,我们走吧!”看他闷声不吭,甘以棠心中郁闷。
其实这披风都是净月给她拿哪个她就披哪个的…
…
丞相府膳房,下人们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丞相大人亲自下厨,不,准确的是亲自做海棠酥。
只见男人一双手和着面团,袖子被卷起露出精瘦的手臂,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沾上了面粉,让男人本冷峻的面孔显得柔和了几分。
温沐琢唇角勾起笑意,下人们看了都觉得破天荒。
温沐琢做起这些事倒是兴致勃勃,如果没有人来打扰的话。
“大人。”故水叫道,他冷汗直冒,故水知道温沐琢是在练手,就为了甘以棠登门拜访时能吃上他亲手做的海棠酥。
可是,想到主子说过只要是关于甘小姐的事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第一时间禀告。
温沐琢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故水现在来一定是重要的事。
回到书房,“说吧!”温沐琢坐到椅子上。
故水望着案前的温沐琢,此时温沐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故水有些不想告诉温沐琢今天甘以棠所发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