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cy本微笑的脸凝固住了。
这种凝固住的微笑,实在是骇人得紧,有着那种风雨欲来的沉。
“好,那你看着。”percy伸出手,指了指一个孩子,兽化者便把他提溜了过来。
啪地一下,丢到了周镇国的前面。
“小孩儿,几岁了?”percy弯腰,柔声问道。
“八……八岁了。”这是个男孩儿,前面的斩首已经将他吓破了胆,脸并非煞白,而是变得乌黑。
浑身抖着。
“别怕。”percy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笑了起来,“小孩儿,吓成这样。”
“求求您了,放了我吧!求求您了!我只是和爸爸妈妈来看狮子的。”男孩儿哭了起来,上前两步抱着percy的腿,苦苦求饶。
听上去,应该是跟着父母来这儿看野生动物的。
非国嘛,旅游国,多少人向往这儿的草原的雄狮?不过一般家庭的人来不了。
就这,直升飞机在草原上飞一趟就要20万。
能来这儿看狮子,非富则贵,这么算下来,应该是三年前来的,毕竟非国开始乱起来是三年之前了。
那么,那会儿他应该才五岁。
“这家人,厉害,居然带着个孩子还能活三年。”percy颇为赞许,抬眼看了过去。
也不知他父母此时如何了。
想来,应该已经斩首了,否则那边不会如此安静,尤其是母亲,一定会发出绝望又愤怒的嚎叫的。
“你父母,死了?”他问道。
“嗯,两年前就去世了。”男孩说到这,抖得愈发厉害。
“哎呦。”percy很是吃惊,将右手的胳膊肘落到大腿,往自己靠近些。
只见这小孩长得浓眉大眼,是极其传统的华夏美男子面孔,丹凤眼往上挑着,有种正气凛然却又还未张开的美感。
“你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活了两年?”一旁的周镇国虽依旧吓得发抖,身体也微微往前靠着,看着他。
小孩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周镇国问道。
“周镇国。”那小孩答道。
……
周围安静了下来,percy眉宇间扯了下,立刻,他兽眼全开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小孩子的周遭。
没生物萤虫。
可见,他只是姓名与周镇国重合了而已。
percy面色沉了沉,看向了这小孩原本的位置,“去,问问跪在这小孩旁边的人,他叫什么。”
这小孩的脸色顿时变了,跪着伏地,脸一阵黑一阵白的。
“回主子,他们说叫李泽中。”
……
percy愣了下后,笑了起来,而一旁的周镇国则心头愈发发紧。
可见,这孩子是真聪明,居然临危不乱,想到了用周镇国的名字来为自己谋求一线生机。
难怪,这么点儿小孩居然能在父母离世后,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中存活两年。
“聪明,真是聪明。”percy不由地赞叹道,伸出手再一次摸了摸他的头,“有勇有谋,实在是罕见。”
“这么聪明,不如……”周镇国将手放到了percy抓着剔骨刀的手背上,“留着吧,我……我教他数学。”
说罢,他立刻问小孩。
“孩子,你数学怎么样?”
“很好。”
孩子是个聪明孩子,光冲着他能用‘周镇国’的名字来谋求生机,就知道他哪怕数学不好,也一定会说好。
“周教授,我也想留着他啊,但……”percy将剔骨刀旋了下,“若没原则,何以镇国?”
何以镇国。
杀了这一万人,非国便进入了安定期。
没人知道这安定期有多久,毕竟末世已经开始席卷,世界开始不太平,搞不好会有外地入侵。
但……
至少,目前内忧没了。
“可他还是个孩子。”周镇国央求着。
“斩草要除根,周教授,这是你们国家历历代代总结出来的规律吧?”
周镇国瞬间只觉得一口脓血梗在咽喉处,疼得心都碎了。
斩草除根,这个看似简单的成语,背后是白骨森森。是多少次斩草不除根留下过隐患,用人命换来的真理。
他知道percy为什么要他来看。
从percy的角度,甚至从末世非国这片土地的角度,这一万人杀了后,便迎来了和平。
别管这和平会有多久。
至少,这是末世来临之前,第一个按照新秩序安定下来的土地。
新秩序,是有新的领袖来指定的。
他是兽化者,带着一群兽化者开疆辟土,自然会建立以兽化者为中心的疆域。
打掉了人类的科技,以确保兽化者的绝对优势。
他问过:末世真的大规模爆发后,其他国家的人若丢几个大蘑菇,你不也白干了?
可percy却只是笑了笑,“我这戈壁滩地下建好了安全壁垒,比所有人都提前建好,他们为什么要炸了这?”
这倒也是。
末世席卷而来,他们根本没那么多的时间建立什么地下室,且大家都不知道之后会如何发展,留条后路才是常规做法。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一件一件办。我们好不容易经历了那么多死亡才走到如今的安定,周教授,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算出大一统定律,或……什么别的定律,我才有机会和高级智人聊聊如何活得更久的事儿。”
说话间。
percy手一挥。
小孩的人头落地。
他力气大,速度快,这孩子想来也没什么痛苦,咕噜噜的头滚到周镇国的脚下的时候,眸子还是睁着的。
任何一个朝代的建立和安定,都是踩在尸骨上的。
percy侧着头,轻轻地在周镇国胳膊的衣服蹭去还冒热气的血。
看着他。
这个一辈子活在校园里的教授,被他虏来之前根本没经历过什么大规模的屠戮。
这算什么?
万人跪在这任宰而已。
这就血腥了?
彼此残杀,拼了命地相互对抗,那才是惨。
周镇国一直不认可他的做法,他虽然不说,却明白。这位大教授觉得他极其凶残。
就像这个小孩,似乎可以不死的。
可他已经八岁了,有了记忆,且那么聪明,不杀?等着他长大了反扑吗?
他的父母都在这儿死了,怎么可能不饱受?
“教授,曾国藩有一句话,既往不恋,当下不杂,未来不迎。意思就是过去无论发生了多少不幸与遗憾,都如同泼出去的水,任谁也收不回去。”
“无论黑夜有多长,都无法阻止太阳的升起,就像我们无法阻止末日的到来。”
“既然如此,我们要做的就是统一这,用新的教育、新的律法,面对新的世界。”
percy坐回了座位上。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如果不是这满地的血,甚至还会觉得他很是儒雅。
percy笑了笑,端起茶喝了一口,“没点白骨,何以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