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把英子和秀儿也叫到了窗前的小桌边。
当时签合同的时候，英子碍于一个总经理的职务，也没怎么过多参与。
干得最多的事儿，就是等着签字盖章。
具体的事儿，都是孟小波和秀儿做的。
现在，钱亦文要了解些情况。他怕英子知道得不全面，所以，只好问秀儿了。
“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有没有按我说的，分出要货的缓急来？”
“姐夫……”秀儿说道，“根本就分不出来！”
“咋的呢？我不是都让你们备注了吗？”
“我们不问倒好，这一问，个个都像等米下锅似的，恨不得给你点现金，他当天就把货带走。”
钱亦文听了，心里高兴，嘴上却着急了：“这可咋办……只好统一办了！秀儿，你和你姐现在就给我统计出一份数据……”
秀儿问道：“啥数据呀？”
“按着路途远优先的原则，排一下先后顺序，然后交给阎经理，他好按着这个安排发货。”
钱亦文又回头叫过阎春生：“春生，现在车间要是三班倒，一天能出多少酒？”
阎春生说道：“原料供上的话，你这点儿量，用不着三班倒，三天准出来。”
看来，这点钱不白花。以往要是想出这个量，那铁定是得没黑天没白天地熬上个十几天。
“好！”钱亦文说道，“那你这两天就先慢慢干着，让李师傅和姐夫把机器整地道儿的，别到时候出毛病。”
钱亦文又对王秉春说道：“姐夫，你现在就走，把那些咱库房没有的药材准备齐了，争取明后天到位。”
“饭……我还没吃饭呢……”老王一脸不情愿地说道。
“厨师都累倒了，还寻思啥饭。”
老王瞪了钱亦文一眼，抓起钥匙，退出了群聊。
没走两步，又转头问道：“以往那些，可都是提前拿大缸就把药泡好了的。我可提醒你哈，这段时间，我可看着都捞空了，这要是现泡，还不得一个月呀？”
“没事，咱缩短到三天，你看行不？”
“啊？扯吧？”老王虽然不信，但还是骂骂咧咧地走了。
钱亦文自然是心中有谱。和你说生物萃取技术，你老王也不一定懂，还是不给你的脑袋增加负担了。
安排完了一堆事儿，钱亦文两手抱头，靠在椅背上，想着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没考虑到。
目光落到桌子下边的一瓶样品酒上。
这是专门放在这里，当有客户来时，在谈的过程中，可以随手拿出来给人家看的。
钱亦文转头看了看阎春生，待到吸引了他的目光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咱这药酒这么好，要是有个跌打损伤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点事儿……”
阎春生琢磨了一下，拎起瓶子，转身朝宿舍走去。
阎春生刚走没一会儿，孟小波回来了。
路过办公室，见钱亦文在，就趴在门上打了声招呼，然后去看他爸了。
“姐夫，排好顺序了，阎——”秀儿一抬头，却不见了阎春生。
“姐夫，阎……阎经理去哪儿了？我把这个得给他。”
“他在……”钱亦文想了想，说道，“给我吧，我一会儿交给他。”
钱敏红带着两个小伙子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时，见了屋里的场景，不禁心头一紧。
这是咋的了？
没一个有乐模样的呢？
英子趴在桌子上的一张地图上，口中念念有词：“孟儿，东珠港和渔圳最远，排到第一和第二位……”
“写好啦？然后是羊城……”
小孟在一边，一边唰唰写着每一处要的数量，一边听着英子说距离。
钱亦文坐在窗边，两眼望着窗外，一只手搭在桌子上，食指频动，敲击着桌面，发出一声声脆响。
保安部经理，直溜儿地站在门口。一脸严肃状，如临大敌，好像一有指令马上就要挥着手里有胶棒冲出去一样。
三个人走进屋来，钱亦文却浑然不觉……
“舅舅……”刘运成走到了钱亦文的身后，轻声唤道。
“啊……”钱亦文恍过神来，回头这才看到了钱敏红和另一个和外甥刘运成打扮差不多的大男孩儿。
“你同学？”钱亦文问了一嘴，然后冲那孩子招呼道，“快过来坐！跟到家一样，别客气……”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钱亦文看了看两个孩子，喊了一嗓子：“秀儿，把饲料给我们拿几瓶来。”
“姐夫，你可是真不知道闲忙啊……”秀儿嘶哈了一声，无奈起身。
“我来！”郑勇干站了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四瓶西冰洋汽水摆在了桌上。郑勇一一打开瓶盖，又到门口直溜儿着去了。
这几瓶印着大熊的汽水，钱亦文特别有好感。
他并不喝汽水，像那些肥宅水之类的碳酸饮料更不喝。
他这所以对这几瓶冒着泡泡的甜水有好感，完全是因为如果没有这个大厂子，或许红旗饮料厂也不至于倒闭，这套生产线也到不了他手。
刘运成把一瓶汽水递到了那个略显腼腆的同学手里，转对钱亦文说道：“舅舅，这是我同学柳再良。他学的是生物，你有啥事儿，和他说吧。”
“嗯，好……”钱亦文整理了一下思路，拿出桌子底下的一包药粉，摊开在桌子上，说道“孩子，学到生物萃取这一块儿了吗？”
刘运成说道：“舅舅，我们明年夏天就毕业了，这学期课程就结束了，下学期都实习了。”
“好！”钱亦文指着那包药说道，“我现在想把这些药里的有效成份快速提取出来，你有好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