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肯定点头:“微臣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太子妃的身孕已经近两个月了!”
“孩子如何?”
“胎儿还太小,从脉象上来看,暂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要到五个月后,才能看出在母体之中发育是否健康。”
“你好好照看太子妃的胎,孤一定要孩子顺利出生!”
太医硬着头皮应下,好歹又续命了不是?
犹豫了半晌,又道:“虽然疏子草会影响生育,但母体健康,未必不能生下健康的胎儿。不过据臣这么多年来的行医经验来看,保到八个月时就要考虑催产了,否则孩子在母体越久反而会越危险。”
不管如何。
只要有了身孕,就有机会剩下健康的儿子!
李锦十分高兴。
“你是太医,届时是否脆生,你决定便是!”
太医应声退下。
罗素拉了凌月,也退了出去。
寝殿里,只剩下各怀心思的夫妻俩。
李锦激动握住靳漫的双手:“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实现一家三口的承诺!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安心心的养胎。有太医院尽心看顾,这个孩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出生!”
靳漫没有太多的喜悦。
眉心轻蹙。
李锦怕她趁自己不在时,私自打胎,一脸深情地劝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害怕,可我们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就这么打了它!万一他就是能健健康康的在你肚子里长大、平平安安的出生呢?”
“你也一直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这是你的孩子,是你盼了许多年才盼来的亲骨肉啊!”
靳漫咬唇。
似乎被说动。
李锦坐在她身侧,温柔拥住她:“如今打下孩子,也是伤了身子,不如再等一等。等五个月的时候,看太医怎么说。”
“太医的医术,确定这些并不能,对不对?若是孩子发育的真不好,我们再落胎,也算是给了我们一家三口一个圆满的机会,恩?”
靳漫轻轻垂泪。
“我害怕!我怕我的期待太深,而它没有感受到我对它的爱。”
李锦已经很久没有见她这般脆弱模样。
心下一软。
越发温柔:“不会的!我们这样的身体都怀上孩子,说明这是老天赐给我们的福分,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出生,我会给你们母子最大的荣耀和权力。”
“你会是南楚太子的生母,没有人敢在你面前有任何不敬!”
靳漫靠着他。
身子无比柔软:“我只盼着我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出生,其他的我都不在意了!”
怀了孕的身子,格外重些。
又哭了一会儿,沉沉睡去。
李锦守在床边,目光落在她小腹上。
尽管不知道孩子是否能发育的好,但还是感觉压在头顶的阴霾扫开了一片。
心底也涌出一股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情绪,恰如当年有第一个儿子时的兴奋和喜悦!
就算这个孩子身体里有大周血统,也没关系。
他可以让靳漫“死产”、可以让这个儿子从别的女人胯抱出来。
他将会有南楚最煊赫的外祖家,他们会因为平白得来一个太子而对自己感恩戴德,尽心效力。
而靳漫。
永远没有机会因为生下儿子,而沾染到南楚朝廷的半分大权!
而一个生育过“爱情结晶”的女人,骨头一定会变软。
只要她以后能放准自己的位置,他会看在她辛苦孕育孩子一场的份上,让她能稳稳坐在皇后的宝座上!
相信彼时他已经坐稳皇位。
不必再留着小安氏生下的野种!
他伸手,轻抚她的肚子:“你若是个有福气的,好好发育出生,这天下将来就是你的……”
……
另外两个妾室的身孕,是假的,所以李锦敢对外宣布,也不怕有人敢把手伸过去下手。
但靳漫这一胎不一样,事关皇位传承,自然是亲骨肉最好!
所以她有孕的事,对外瞒着。
但小安氏和钱盈都是怀过身孕的,瞧她举止和习惯的变化多少猜到了。
其他人散去。
小安氏皱眉道:“你不是想要为先太子报仇么,为什么会怀上他的孩子?”
她不知道李锦于子嗣上早已经无用。
但钱盈知道。
“没怀孕,是不是?”
靳漫微微一笑,看向李锦道:“有什么比让一个不能再有孩子的男人满怀期待,又眼睁睁看着仅有的亲生‘孩子’不保……来得绝望呢?”
“不能再有孩子?”小安氏眉心皱得更深,像是不认识这几个字一样。
咂了两下,眼神震荡。
“那人渣生不出孩子?!”
再那么微微一思忖。
终于反应过来。
“上回说的疏子草,其实他确实早就中招了?那些天闹什么梦魇,就是为了有借口搜宫!”
靳漫被害得一直没法怀孕,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得到,她心里恐怕一直很想有个孩子吧?
一个女人一旦怀了孕,想法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真是怕靳漫会为了给自己的孩子谋前程,而放下报仇杀李锦的心思!
届时自己的孩子,就真的连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见靳漫点头肯定。
奇幻的事件、难以捉摸的关系,让小安氏这个自小是人员复杂的世家大族后院长大的女郎感受到巨大的冲击!
过了好半晌,她再次确认:“你没有怀孕,是不是?”
靳漫唇瓣微弯:“两个都被诊断不能有孕的人,可能怀上孩子吗?我若真的有了身孕,要为我的孩子做打算,就不会告诉你,而是趁你没有防备的时候,把你和你的孩子都解决掉。”
“背上嫌疑的只会是李锦,不是吗?”
小安氏怔了一下,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是啊!
何必那么大费周章的来骗自己。
然后她又后知后觉的盯着钱盈打量:“你为什么留在这儿?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和靳漫……是一伙儿的?”
一伙儿的?
钱盈很喜欢这句话。
目光轻轻柔柔的落向靳漫:“姐姐说是就是,姐姐说不是,那就不是。”
分明想说的是“我和姐姐天下第一好”,偏要做出一副“我弱小、我卑微、我不敢亲近”的样儿。
好矫情,但是靳漫挺喜欢。
“是,同你天下第一好。”
钱盈一双美丽的眼眸微眯着,像是骄矜又得意的鸳鸯猫儿!
小安氏一脸“你们搞什么鬼”的表情。
明明昨儿见钱盈还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这会儿又这求摸摸求抱抱的猫样儿……她有点接受无能。
“你俩……很好!藏得果然深!一个是身边心腹栽赃陷害,一个是在人殿里放毒虫啃活人,能把你俩凑一块猜的,那就不是人!”
钱盈轻轻看了她一眼:“良娣不打算谢谢我吗?”
小安氏噎住:“……”
果然,她收买朝阳殿小太监的事,钱盈是知道的。
“不谢!别搞得好像你没打算拿捏着证据,以后好威胁我做事似的!”
钱盈笑眯眯:“这不是没威胁上么?”
小安氏:“……”
顿了会儿。
她幽幽道:“小心我去李锦面前告发你们嗷!”
钱盈从袖中取了只瓷瓶出来,放在她掌心:“试试看,是你跑去告发的速度快,还是毒发的速度快。”
小安氏目光一动,几乎是立马就会意了!
紧紧捏住瓷瓶。
“多久能见效?会不会被怀疑?”
“他就是把太医栓在裤腰带上,也不会察觉到任何!能察觉出来的时候,他也离死不远了!”
钱盈嘴角挑起的弧度,很是不屑:“至于多久能见效,就看你舍不舍得把自己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