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漫开口欲言。
钱侧妃的话音抢在了前头:“端看从前多年,就知太子妃为人绝对不会是记仇狠手之辈,臣妾相信太子妃的为人!”
话锋一转。
“不过为了查清真相,也为了能还太子妃清白,还是得把罗素姑娘带下去问一问的,否则,不管是安家和皇家血脉受损都不好交代,传出去外人会说殿下偏听偏信,有失公允!”
“相信太子妃是赞同臣妾提议的吧?”
她说完。
立马有人附和道。
“太子妃是大周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可拿您来动刑审问,但也不好什么事都这么不了了之,开了任何一个不好的先例,以后还怎么管理东宫呢?”
“所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太子妃还是禁足为好!”
“是呢!东宫庶务繁多,臣妾瞧着太子妃气色不是很好,就当是给自己放松放松,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儿的歇一歇吧!”
……
靳漫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人,配合着李锦一唱一和的,还真是好不精彩!
李锦早把所有证据都清扫干净,该杀的都杀光了。
就不信她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禁足。
届时李锦便可以让看守的侍卫懈怠,好方便这些妾室伸进去手去作践她,也好叫她尝尝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
“太子妃……”
他装着不忍的样子,正欲说话,又有太监匆匆进来回禀。
“太子殿下,有侍卫来报,宫外有一位自称大周将军的女人要进来,似乎是……知道东宫这会儿发生了什么,说不必散场,她有东西要给您和在场诸位瞧呢!”
知道这会儿发生什么?
李锦的眼神伸出闪过诧异和凌冽。
东宫上下全都被他清洗过,靳漫在他眼线的监视之中,有哪些明棋暗棋他也都一清二楚,大周女将军竟然还能监视东宫的一举一动……这怎么不叫人厌恶和紧张!
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嚣张!
“请她进来。”
太监领命退了出去。
殿内一阵静悄悄。
原本洋洋得意的莺莺燕燕们不由蹙紧了眉心。
生怕事情发生什么变故。
不多时,便见一女子从灿灿阳光里走出来,美艳不可方物,却不见半点娇柔与媚色!
她拱手,同李锦行了外臣礼:“大周东征将军姜安,见过南楚太子。”
李锦客气微笑:“姜姜家有礼了。”
在南楚。
女子是不可以从军的,更没有女子入仕。
眼前美艳至极的大周女将军,殿中女眷们不免好奇,上下打量着她。
姜安习惯了,不以为意。
微笑着看向了目光激动的靳漫:“我们漫漫,这些年可安好?”
靳漫很意外会见到故人,泪眼朦胧:“姜姐姐!”
姜安十岁前生活在京都,因为和阿黎关系好,也时常与她们一起玩耍,那些记忆在她的人生里并没有留下什么浓墨重彩的痕迹,随着时光也悄悄蒙上尘。
后来她们再未见过,若非有人提及,大抵不会再想起自己曾经认识过这样一个姐姐。
如今他乡相见,又有着相似的、孤独的人生历程,再相见,那些遥远的记忆也突然被拉得极近,她们曾经靠在一起欢笑的画面也变得无比清晰。
“姐姐怎么会来!我……”她哽咽,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我们真的好久,没有见过了!”
姜安曾为了给未婚夫报仇,只身一人潜伏在仇敌身侧、成为对方的宠妃。
没有人会比姜安更懂得靳漫此刻的屈辱、痛苦和无边无际的孤独。
她温柔拉过靳漫的手握在掌心,对这个小小年纪就远离故乡的小女郎便格外怜爱:“我们的小靳漫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好看,定是这里的人苛待你了,是不是?”
太久太久没有听到娘家人的关心,靳漫太委屈了,像个撒娇的小孩儿一样,憋着嘴不说话。
姜安冷笑地扫过在场众人:“几个小小贱婢,也敢爬到我大周公主殿下的头上来,看来是活够了!”
不管是臣子之女、还是他李锦的妾室,被一个外臣如此当面羞辱,那就是对他、对南楚的不敬,也叫他脸色微变。
一群高门贵女立马大怒。
“你!”
姜安一扬声便将她们的尖锐压了下去:“外臣此番是为护送贵女前往羽国为后的!我家长明殿下知道送亲队伍会途径南楚边境,特意交代了外臣,一定要替她来看望一下她心爱的小妹妹!”
“今日栽赃之事,我会如实回禀大周皇帝和众将士,让他们都清楚的知道知道,你们这些南楚人在背后到底如何瞧不起他们!”
听对方提及羽国,这些自诩身份尊贵的女人们硬生生把到嘴的回击给死死咽了下去,怕被扣上挑衅的帽子。
这十年里,大周的版图在不断的扩展,仗越打国力却越强盛,甚至把几个领邦小国给打的服服帖帖,像狗一样帮着他们监视南楚的军队。
南楚经过十年的修生养息,虽然已经恢复了国力。
可与大周的实力却越拉越大,若是激怒对方,给了对方再掀战乱的借口,南楚姜遥面临的就会是几面夹击!
就算不会有灭国之灾,也十有八九又得被打得元气大伤。
她们这些矜贵女眷,可负不起这么责任!
再者南楚国人有多痛恨萧靖权夫妇,就有多惧怕他们。
一个掀了羽国。
一个重创南楚。
全是阎罗恶鬼,偏偏都对靳漫这样重视!
若是得罪了,回头人家一封国书要求皇帝惩治她们,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哪怕分奴至极,也只能忍耐。
钱侧妃笑着起身道:“将军误会,太子妃一向和善御下,我们敬服都来不及,怎么会干做出任何逾矩之事。今日宫中确实发生了一些事,但太子与我们都是相信太子妃的,没有人敢给太子妃委屈受。”
“太子妃远嫁而来,日夜思念家中亲人,又要劳心劳力处理东宫诸多事务,故而清简憔悴了一些。”
姜安态度强势:“最好是如此!还诸位最好是牢牢记着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自己身后有几个当官的父兄,就能在我们殿下面前嚣张跋扈!”
“萧皇爷的铁骑会一直盯着你们,谁敢叫我们殿下不痛快,那就是在给你们自己找不痛快!”
一向不把靳漫这个孤身在此地的外族公主放在眼里的倨傲贵女们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忍着怒意赔笑说“当然”。
李锦表情和煦。
实则眼底深处早已经阴云席卷。
好不容易爬上了太子之位,让旁人敬畏惧怕,又怎么能容许旁人在他面前嚣张!
只是如今实力尚不允许,便只能忍耐。
他相信只要自己登位,励精图治,终有一日能将大周踩在脚底下!
“不知将军此番着急进东宫,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