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楚眼巴巴望着她。
漂亮的人,总能轻易让人心软。
柏麟喜欢他的脸,也喜欢他的性子,但一码归一码,不叫他觉得自己仗着脸可以轻易得到原谅。
装可怜失败,元楚抱着她胡乱蹭:“服气,我错了,我改。”
柏麟:“怎么改?下次需要你抉择的时候,放弃你的父母姊妹,什么都不管了,就站在我一边么?”
元楚:“……”
“还是把事情闹大一点,好显得你有在积极反抗?”
“……”
“事情没到那一步,谁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你能改什么?”
“……”
柏麟的声音不紧不慢,不尖锐也不生气。
但元楚知道,她心里其实介意他的“食言”。
不敢再做许诺。
可什么都不说,光说“错了”又显得不够真诚,巴巴儿地说“改”。
没想到,妻子还是不爱听。
臂膀抱住她的腰身,把脸埋在她小腹间:“你说得对,我会尽量避免这样的事发生。真若有一天发生了,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平衡,把伤害降到最低。”
这个答案,很理智。
柏麟接受。
总比做不到,却张口就一堆许诺来得好。
“好好记着你的话,别光会嘴巴说!”
……
太妃看着王爷和王妃一天天喜笑颜开、看着元楚走路带风的样儿,心里一天扭曲过一天。
明明恨得要死,却又忍着不出手,就连之前布局好的算计也搁置了。
不知道是在等什么时机!
王妃担心柏麟,让府里的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盯着。
又等了半个月。
太妃还是不动。
柏麟也觉得奇怪了,摸着肚子道:“明明恨得要死,怎么能忍得住?”
王妃猜测:“会不会是知道你是装怀孕?”
柏麟觉得不大可能:“为了装得像,我服了药、拖延了月信,就算她真还有什么眼线在我这儿,也该信了!”
这么说,王妃就更看不透了。
三月初十二,是太妃的老七十岁生辰。
这年纪放在大周,算是高寿。
她要求大办,宴请京中勋贵。
没有故意示弱,讽刺道:“不是对外说是我逼你们太甚,才与我反抗么?这几个月,我可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管!连寿宴都不想办,旁人可就要想,是不是根本你们待我太刻薄了!”
都知道她是想利用寿宴来做些什么文章,但一时间还真看不破她到底会用什么手段。
但若是不答应,她必然闹到外头去。
父子俩倒是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们,总归不愿意自己的妻子无辜被骂。
柏麟便道:“一直这么提心吊胆地等着,反倒是影响心情,既然里里外外一直都仔细盯着,就不会让她有机会得逞的。”
元楚赞同。
洛亲王夫妇便也应承了下来。
府里开始操办,帖子都递了出去。
出去同朋友小聚时,慕容黎几个问她们是否需要帮忙。
柏麟拒绝了:“既然生活在京里,以后怕是少不得这些那些的算计,我总不能次次都靠你们来帮忙。早点学会应对,习惯了,就不会再那么如临大敌了!”
慕容黎几个尊重她的选择,没有过多干涉。
但总少不了背后悄悄着人关注洛王府里的动静,该盯的,还是得盯着。
真若是出了事,哪里那么容易挽回?
……
寿宴之日,很快就到了。
看在洛亲王父子面子上前来的客人很多,就连郭氏也随同父母一道来了,很热闹。
看着元楚和柏麟说话时宠溺的样子,郭氏心里很不舒坦。
明明,她比柏麟更娇媚动人、比她更加端庄娴雅,凭什么让她这个成日在江湖混迹的残花败柳占了世子妃的位子!
无人时。
太妃冷冷扫过郭氏:“自己没用,给了你那么好的机会都没有抓住,有什么可不服气的!”
郭家大舅爷,也就是太妃的嫡亲兄长道:“……如今爷俩不把你放在眼里,若是两家再没个维系,以后怕是要断了情分!炎炎得不到元楚的青睐,但郭氏有的是标志可人呢的女郎。”
“你想个办法,让元楚先纳为侧妃。世子妃的位子不急于一时,若是激怒了元楚,反倒是得不偿失!”
太妃要得是找个替死鬼,万一失败,也不会连累到自己,可不是让他们来指手画脚的!
她仿佛失去了战斗力,懒洋洋斜倚着软枕:“里里外外到处都是眼睛盯着这儿,靠我一个人可什么都办不了!”
老舅爷道:“为的是我们共同的利益,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亲自来这一趟!行了,有什么计划说就是!”
太妃的目光扫过郭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郭氏不由背脊一寒。
虽是嫡房嫡出,但族里女孩子太多了,什么都得靠争、靠算计,这种目光她看得太多,自然明白自己在这一局里,是什么角色!
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否则,别说被当棋子送给哪个老大人当续弦,或许还会嫁个更烂的世家子,一辈子翻不了身,恐怕母亲也会造到迁怒!
太妃招手让郭氏坐在自己身侧,摸着她细嫩妩媚得脸蛋。
在小女郎战战兢兢里,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
郭氏从抗沿上摔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太妃抬脚,挑起她的下巴,威胁警告:“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再失败……放心,不会让你嫁没是傻子、浪荡子,废物就该去死!你妹妹将会替你恕罪,而你的母亲,生出你这么狐狸精,该以死谢罪!”
郭氏止不住的发抖。
她被逼近穷巷,身后只有恶犬狂吠,没有人救她,只能靠自己厮杀出一条路来!
为了活,为了母亲和妹妹,她只能乖乖被利用。
“太妃吩咐,焱儿一定尽心尽力!”
……
太妃曾给元楚下药,把他和郭氏关在一起的事,柏麟知道。
强迫元楚失败后,被狼狈赶走的事,她也知道。
郭氏会再出现,她倒是没想到。
元楚看到她就想到那天经历的折磨,觉得恶心:“这脸皮,属实是厚,竟还敢出现!”
柏麟摸摸丈夫的脸,可怜他。
但想到郭氏当时都脱光了,还与他保证一起,心里有些膈应,嫌弃的掸了掸手。
元楚心塞了:“……”到底是哪张嘴这么快,什么都给她说了啊!
“我没碰她!我发誓!”
柏麟没去问他,是不是“真的一碰都没碰到”,心里清楚五倍春药下去,能抵抗住没跟郭氏发生关系,就已经是天大的制止力了。
多说,反而影响彼此感情。
话说回来。
即便她很少接触后院争斗,也明白利用郭氏来对付自己的这种招数太过明显,根本就是障眼法!
“太妃到底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