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楚点头:“从前是为着体谅太妃的心情,不过以后不必悄悄来往了。既然她都没把儿孙当回事,我们又何必再去在乎她的感受!”
柏麟笑笑:“在这片权势滔天的城里,多一门亲戚,总比多一门仇的好!”
最重要的是,有老姨娘呛太妃,不又多了个帮手?
挺好的!
……
太妃独个儿在院子里生大气,但没出来找事儿。
新婚第一日,热热闹闹的过去了。
第二日起,就没那么轻易了。
就算上面有忠王府和宣王府两座大山压着,不能来点狠手段磋磨柏麟,但细碎小手段她且多着!
从前被她逼疯、逼死的妾室庶出可不止一两个!
宋嬷嬷极力劝阻:“太妃,这么做不妥。万一她回忠王府告状可怎么好?听说忠王妃可不是个好脾气啊!”
太妃就听不得这种话。
凭什么人人都在她面前嚣张!
“我既没伤了她,谁敢与我翻脸?什么理由跟我翻脸?”冷冷一哼,“倒要看看小贱妇能撑多久!”
宋嬷嬷:“……”
行吧!
要闹就闹去吧!
踢了铁板、受了气,就知道到底谁在撑日子了!
新婚第二日,晨定。
太妃支开了王妃,留着客人说话,故意叫她端滚烫的茶盏、叫她端着点心一站站半天。
就是拿捏着柏麟年纪小,脸皮薄,不敢在外人面前闹。
就算她闹了,砸了杯盏。
旁人也不会护着她!
因为那盏茶,烫的只有杯子,茶水是温的。
撒出去,客人自然看得出来。
只会认为她在骄横!
柏麟不傻,自然也看得出来她那点儿算计,秉承“敌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做人准则,忍了一次、两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三次。
而太妃则以为柏麟好欺,越发过分。
在郎君们出去上衙后,竟要她跪着伺候早膳。
王妃脸上难看。
起身要说话。
被柏麟拦住。
然后……
一把掀了饭桌!
汤汤水水、酱菜乳腐,全都扣在了一脸得意的太妃身上,十分精彩。
里里外外全都惊呆了,愣在原地。
知道太妃尖叫起来。
才跑过来七手八脚的给她收拾。
太妃指着柏麟大骂:“放肆!贱婢,你怎么敢!”
柏麟冷笑:“我生母是皇室长公主、生父是一品大员,我养父母是亲王、王妃!我若是贱婢,你又是个什么下贱东西!忍你两次,是看你年纪大,真把本宫当好欺负的,那就是你蠢!”
“我可不是什么规矩教条养大的闺秀,顾及着丈夫为难、害怕被人闲话,一味的忍气吞声!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敢在我这儿蹬鼻子上脸,是什么下场!”
太妃被她顶撞的说不出话来。
王妃倒是回过神来了,差点没笑出声来。
解气!
太解气了!
太妃哪里肯受这气,扬手就要扇过来。
王妃下意识要去挡。
柏麟一手拦住婆母,另一只受揪住太妃的手,直接把人给甩到婢仆身上:“再敢把手伸过来,给你折了!”
拉这王妃,转头就走。
谁敢拦她,直接打飞出去。
忠王夫妇知道乖女儿在婆家被欺负,立马上门大闹了一场。
什么体面?
什么和气?
在她们这儿统统不存在!
“陛下赐婚,你却诸多为难刻薄为难,分明就是怨恨皇帝!我们夫妇与人为善,你就当我们夫妇死了,敢这么欺负我们女儿!”
忠王妃一把大刀扫出去。
明堂里的桌椅全被劈成了两半儿,包括老太妃坐着的那把。
扑通!
养尊处优的太妃狠狠摔在了地上,吓得眼珠子都要飞脱出去。
忠王妃哗哗挥动大刀,架在了太妃脖子上警告:“我这个人这辈子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砍人头颅!我不砍你,是你还不够格死在我刀下!”
“是再让我知道你欺负我闺女、挑唆什么人算计闺女,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没好日子过!我忠王府最近很闲,十分愿意跟郭氏来点友好交流!”
老太妃气得要死。
可儿子不帮她,孙子冷眼旁观,她压根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而她的所有尊荣,偏偏都来自于这两个男人!
没了他们的尊重和维护,她在王府、在外,就跟个摆设一样,还谈什么风光荣耀。
蛮横不过对方,她只能低头认输。
可人前消停,人后没打算就这么罢休。
“不是我死,就是那两个贱妇死!”
宋嬷嬷:“……”无语!
……
有柏麟和忠王妃那么一闹。
太妃关起门,半个多月没出露面。
显然是憋着坏。
元楚忧心。
这就是他当初不愿意早早与柏麟成亲的原因。
虽然她确实不是让自己受委屈的性子,可难保不会被太妃钻了空子。
若是受到伤害,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无法接受!
所以短短几日,嘴角都燎起了火炮。
柏麟则不以为然:“跟她斗,还挺有意思的,日子精彩!就算我不懂后宅算计,母亲也不会轻易叫她欺负了我的,放心吧!”
元楚哪里能放心。
但他忙于公务,也却是不能时时陪伴在侧。
总归愧疚。
“不然,你白日里就去外头玩,或者回王府住一阵也行!”
柏麟失笑,端了站降火茶给他:“躲一辈子,天天提心吊胆吗?就等着她出手,干等着不是我得风格。”
元楚接了,狐疑道:“你有法子治她?”
柏麟慢慢吃着果子,撇了他一眼,说:“如果太妃自请去五台山常年礼佛,给大周祈福,陛下应该会高兴吧?”
元楚点头:“这是自然,有人肯为国祈福,总是好事。所以?”
柏麟笑着掐指,然后神神秘秘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元楚:“……”?
怎么感觉,成了个亲,妻子大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多了些笃定和睿智的感觉。
虽然,她从前就很棒!
……
太妃关着门,憋着坏。
不过没她作妖打扰,日子过得便十分轻快,小夫妻俩如胶似漆,感情叫外人羡慕。
“好男风?原来好的是这一口风!”
“柏郡主总喜欢男扮女装,估计是误传,然后洛世子就是猜到了太妃眼高手低,就故意顺口承认了!”
……
“人晋阳长公主和柏大人是为国捐躯,她都敢悔婚,可见人品不行!”
“还好皇帝成全了这小俩口,不然可真是太气人了!”
……
柏麟听着外人议论。
心情复杂。
生母一心要她死,如今她的死倒替自己撑了腰。
想必她是死了,也不得安宁吧?
元楚牵紧她的手。
她回望。
二人相视一笑。
不知不觉,大半个月过去。
太妃还没有露脸。
却得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