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伯虞凝住她的眼睛。
从前,她看到自己,眼睛清亮。
如今,竟除却平静,也不过一抹心碎而已!
“不管你是苏研,也改变不了你依然是萧元敏的事实。我们,依然是未婚夫妇!”
萧元敏不喜欢这重让她辛苦的身份。
她曾抗拒这门婚事,因为知道他心有所属。
她也曾为了这门婚事而努力,因为想要拥有一份温柔的感情。
可最终,只得到了失望和难过。
她不想回去皇宫,也不想去听旁人的嗤笑!
“你要把我活着的事告诉陛下吗?”
靳伯虞说:“不会。你不想回去当掣肘朝政的棋子,我怎么会出卖你。就算回去,也得是你心甘情愿的回去!”
但他又在心里默默说:如果努力没有用的话,他会这么做的。起码能把人先绑在身边!
萧元敏是敏锐的,显然察觉到了他没说出口的话。
轻轻皱眉。
靳伯虞索性道:“你就当我是强盗吧!”
萧元敏在那一瞬被气笑了。
也苦涩:“强盗,该受剐刑!”
靳伯虞抓住她的手,按在心口。
萧元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冲击着她的掌心,那样有力而快速!
靳伯虞说话时头低垂着,气息喷洒在她耳侧最敏感的那片肌肤上:“你不在,我早遭过千百遍剐刑了!”
萧元敏身子微僵:“你放开……”
“不放!”靳伯虞怎么肯放开,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爱慕她,要跟她纠缠一生一世:“除非你把从我这里偷走的魂还我!”
萧元敏竟不知,他说话也会这样腻人。
可这些话除了让她烦躁、想逃避,并不能引起她的悸动和雀跃。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继续休息了,请你离开!”
外头。
素英睡得浅。
隐约听着里头有人说话,一骨碌翻身起来,忙推门进来。
眼瞧着萧元敏的床上有个男人,吓的魂都飞了!
“贼人好大的胆子,什么地方你也敢闯进来!趁我还没喊人,赶紧滚!”
见贼人胆大包天,竟一动不动!
抄起手边花架上的花瓶就要砸过去。
靳伯虞不想脑袋开花,忙转头制止去:“是我!”
素英愣住。
被她高高举起的花瓶也顿在了半空中:“公子?你、你怎么来了?”
靳伯虞转回头,目光紧紧黏在元敏的脸上:“阿黎告诉我,你在元楚这儿。”
萧元敏不信:“不可能!”
素英也脱口道:“殿下才不会把阿研的行踪透露你这负心汉知道!”
可两人却又后知后觉的发现,第七没有阻拦他!
定然是因为得到了阿黎的知会。
靳伯虞喉结艰难滚动,低哑认错,解释道:“是我的错。我当日救那女子,纯属意外撞见。给她安排住处,关注她的案子,确实是……”
萧元敏不想听。
怎么都挣脱不开,索性也不挣扎了。
不愿意让他以为,自己看到他、对他,还有那么强烈的感情!
她垂散着青丝,半跪半坐在床铺上,即便她擦干了泪,却依然难掩脆弱:“那是你的事,不必同我一个外人来说。”
靳伯虞向她告白:“你是我心爱之人,不是外人!”
萧元敏用力咬住唇瓣。
不愿意相信。
靳伯虞想起莹莹说的话。
她在他们这段关系里,一直都是自卑胆小的。
虽然知道解释了她未必就会信,但他还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
“我给她安排住处,关注她的案子,确实是因为她长的像阿黎!曾经阿黎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没有那个能力,只能眼看着她和靖权纠缠,那是我最大的遗憾。”
萧元敏没有什么反应。
可事实上,那一瞬间,她将自己的唇瓣咬破。
靳伯虞看到了她苍白唇瓣生渗出的血丝。
他低头,舔吻她的唇。
萧元敏本能想躲。
被她扣住了后颈,退无可退,只能被迫接受他热烈到几乎吞噬一样的亲吻。
素英站在一旁愣愣听着、看着。
突然发觉,这人好像……哪里坏掉了一样!
有种颠颠的感觉。
跟从前那个细致体贴到像在演戏一样的靳伯虞,简直判若两人!
“……”
或许。
长公主的判断是正确的?
还有!
当着她的面这么放荡,真没把她当人是吗?
想上去阻止,但又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识趣的出去,并且关上门?
素英犹犹豫豫。
突然想起白日里元楚世子莫名其妙的“耳朵聋一点”,这一刻恍然了!
感情他早就知道靳伯虞会来?
或者说,长公主让她们来扬州助元楚世子一臂之力的同时,其实也在让元楚世子助阿研和公子一臂之力?
哦哟!
不愧是长公主,一个人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啊!
不过既然长公主觉得他的心意可信,那她是不是应该配合一点,别耽误了他们破镜重圆?
眼看着靳伯虞亲的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素英赶紧跑了。
再看下去,该长针眼了!
心里骂骂咧咧:要是这一次再惹阿妍生气,她一定悄悄给他毒成太监!
……
靳伯虞抵着她的唇,亲昵地蹭着她:“我帮那女郎,只想了结从前的遗憾,能更好的放下。我想过告诉你,又怕你会乱想,这才没有说。”
“我真的没想过要将她当替身、当外室养着!我若真有那样的心思,不仅仅是侮辱了我们的感情,也是侮辱了阿黎!我就算再如何混账,也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萧元敏明白。
他做不出那样侮辱人的事。
可心底里的感情,除了他自己,又有谁能摸得透?
他说放下过去,当真就放得下了么?
就没有一点是因为责任?是因为愧疚?
就当她是懦夫吧!
努力过一次、失望过一次,那样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她不想再尝一遍了!
“我听到了,但已经不重要了!”
靳伯虞聊到了她会是这个反应,也有耐心一点点把她哄好,但听到她这样说,还是着急了:“怎么会不重要!敏敏……”
萧元敏打断他,直视他的时候特别冷静:“你可以走了。”
靳伯虞抱住她,不可能松手。
萧元敏没有挣扎,垂落着双臂,没有波澜:“我现在只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靳大人不该出现在未婚民女的闺房!倘使叫人看到,旁人必然背后羞辱我生性淫贱?”
“你不在意,确实可以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