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奸?
怀孕!
顾尛脸色刷白。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割在他的心脏上,鲜血淋漓。
他想过无数种冲突的可能,却怎么都没想到、不敢想,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二哥,竟会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而他,之前竟信了母亲的挑拨,对受尽伤害的妻子冷暴力!
后来,明明感觉到了不对劲,却因为怕真相是他接受不了的,所以一次次逃避!
多可笑!
他竟然还有脸在一次次伤害了她的情况下,再求她的原谅!
凭什么?
她凭什么要原谅他的混账?
孩子……
原本,他们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原本,他们会有一个特别幸福的家!
原本,他们会夫妻恩爱!
只要他早一点去查清真相!
赵大公子越想越气,一脚踹翻了发愣的顾尛:“孩子从她身体里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成型了!她会呼吸,连心脏的跳动都能看得到!她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死的!”
“顾尛,你能懂得当时莹莹和孩子的痛苦吗?”
“你能吗?”
顾大夫人身怀有孕,特别能感同身受:“当我察觉不对劲赶去的时候,满地都是血,这狠心老妇还要阻拦我去叫大夫,想把郡主丢去无人的巷子,制造她被流浪汉拖进巷子里强奸致死的假象!”
“若不是我先一步悄悄着人去赵家报了信儿,赵家来人及时,郡主当日就被这对豺狼虎豹给害死了!”
“听懂了吗?”
“顾尛!你的母亲在你尸骨未寒的时候,伙同你二哥意图迷奸你的未婚妻,还害死了你唯一的遗腹子!她恨?这老妇有什么资格恨!所有事情里最该死的,就是她!”
孩子打下来的时候会呼吸,她会……呼吸!
顾尛一直以为母亲只是凌厉自私了些,二哥只是粗鲁了些,没想到这些人在背后时竟如此阴狠可怕!
他们还想,把她丢进暗巷里,毁她一生、让她背着污名去死!
难怪!
难怪每次他问母亲,为什么那么恨赵梓莹的时候,她都不肯说实话!
因为她不敢!
也根本就没那个脸!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了你们那么多次,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在你们眼里,我连这一点是非对错都分不清吗?”
“怎么说?”赵大公子反问他,“早与你说过,你若不肯,婚事可以作废,我们会去陛下面前说清楚。可你母亲何其阴狠,让你答应下来婚事,又在你面前抹黑栽赃莹莹,不就是为了借你的手折磨莹莹!”
“你失忆刚回来的时候,不记得她,又偏听偏信,明显表现出对莹莹的排斥,就算我们把事情都告诉你,你会这么想?你会信吗?”
“你不会!你只会更加认定婆母说的都是真话,认定是莹莹狠辣!你要她怎么说?要我们怎么说!”
顾尛踉跄。
都怪他!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私的母亲和二哥,可真正把好好的婚姻推向绝路的,却是他!让妻子受尽委屈伤害的,也是他!
顾大夫人一擦脸上的泪:“我们不说,是因为你的好大哥、我的好丈夫,赶去的时候郡主的孩子还没被踹下来,他想阻拦,可被那老毒妇一呵斥,他就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
“他没这个脸告诉你!”
顾大愧疚,不敢面对顾尛。
顾尛笑了一声,自嘲、痛苦:“在我尸骨未寒的时候,这么算计我的未婚妻,还害死我的孩子?等我活着回来的时候,您非但么有一点愧疚之心,还要挑拨搅合我的婚姻!”
“就非要我家破人亡,你才高兴,是吗?”
“既然这么见不得我好,那你当初生我下来做什么,还不如早早把我掐死算了!”
事情已经揭破,顾母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嘶声道:“你好好活着,可你二哥给她杀了!你看看我的腿,我的腿……”
顾尛冷冰冰的两个字,打断了她话语里的抱怨和阴狠。
“活该!”
“你活该!”
顾母一抖:“你说什么!你说我活该?我是你母亲!”
“你们都活该!”在这一刻,所有的后悔和痛苦都到达顶点,顾尛恨不得亲手去刨坟鞭尸:“在我尸骨未寒的时候,你们对我的爱人、对我的孩子,做出那种猪狗不如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恨!”
“幸亏他已经死了,否则,我定亲手剐了他!您真该庆幸当今社会,‘孝’字之重,不然另一条腿,您也别想要了!”
顾母预料到了他会生气。
没想到他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我是生你养你的母亲!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顾家的未来,为了顾家的荣耀,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都怪那小贱货自己不好,不挣扎就没事了,她竟敢拿瓷器砸你二哥的头!你二哥是太生气了,才踹了她一脚,谁知道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她又没跟我们说!”
“何况,一个没成型的胎儿算什么,难道还能比你的母亲和兄长更重要么!还不知道是她跟哪个野男人苟且才揣上的野杂种!“
“还没成亲就跟男人上床,分明就是生性淫贱!你敢确定吗?顾尛,你敢确定她肚子里的贱种,就一定是你的骨血么?”
顾尛眸子猩红,拳头握得嘎嘎响。
终于忍无可忍,把顾母一把甩了出去!
“住口!”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成亲之前的肌肤之亲,也是因为你的好侄子算计我、给我下药,我我强迫的她!你们算计她、害她,不知悔改,还要污蔑她的名声!”
“我只后悔,为什么要相信你!为什么会有你这么个阴狠毒辣的生母!可怕……你真可怕……”
顾母不承认自己有错!
在她的逻辑里,错的只有别人,只有赵梓莹!
她就该乖乖让次子强奸她!
就该乖乖接受她的安排!
她的反抗就是错!
杀死她的次子,就是罪大恶极!
她拿捏着顾尛的孝心,拿捏着朝廷对“孝廉”的重视,扬起下巴:“对!就是我故意的,如何,你还想杀了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