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莹冷嗤:“说得可真好听!”
“是!长公主府那么多高手,只要慕容黎死不了,我当然也不会死!若是慕容黎都被害死了,你来也无济于事!可但凡是个体面人,就算知道做的事情是无用功,也会装装样子!”
“就算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也是利益一体的夫妻!你却连装一下都不肯!顾尛,你在面对你的上峰、面对你的家人时,是否也是这么的精明冷血!”
顾尛皱眉:“不是一回事,何必强行混为一谈!”
赵梓莹对他的狡辩,失望也麻木:“你出身普通,没人给你的仕途铺路,一切都靠得你自己,你不是不懂该怎么做才是最体面的,你只是觉得我不配而已!”
“顾尛,你承认吧!其实你心底根本巴不得我被瑞王的人杀死,好腾出正妻的位置,能让你名正言顺娶你曾经的心上人回来,跟你再续前缘!”
顾尛面对她的乱猜,有些烦躁:“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跟她有什么,你能不能……”
赵梓莹抬手打断他的话:“不重要了!我现在已经确信,我的顾尛已经死了!你不是他,你也永远不会变回他!现在不是你要做什么选择,而是我,不要你了!”
“你不配!”
明明死心了,可眼底的泪意还是汹涌的翻滚着。
她撇过头,抬手快速勾走眼角的水珠。
深呼吸后,微笑道:“签字画押吧!我放过你,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去找你的心上人再续前缘了!”
顾尛攥着和离书。
他该感到高兴的!
不爱的妻子识趣要走,从前心仪的女郎也恢复了单身,而他,也有了从三品的地位,只要他签字画押,就能将从前的遗憾画上圆满的一笔!
可他却感受不到欢喜,反而觉得愤怒:“你只把我当做你记忆里那个人的替身!你在跟我亲热的时候,是不是也只想着他!到底是我的问题,还你的问题!”
赵梓莹愣了片刻。
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他就是顾尛,不是吗?
她不是在找个跟顾尛长相相似的替身,不是吗?
从来都只是他在否认自己曾经跟她相爱,处处给她冷脸,不是吗?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他只是不想背负和离的错处而已!
赵梓莹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久的努力真的很可笑:“你若觉得我这样回答能让你有胜利的快感,那就是吧!如果你怕有人非议你心上人,你可以帮我肆意编造错处,我会一字不差写几和离书里!”
“回头你就可以把和离书张贴在府门前,让所有人知道,错的只有我赵梓莹!跟你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把笔蘸饱了墨汁,在砚台上轻轻顺了顺,提笔落字。
顾尛紧抿着薄唇。
她嘴角的嘲讽、她眼底的水色,都让他觉得不痛快!
抽走了她手里的狼毫笔,用力掷了出去!
赵梓莹眼眶微刺,静静看着他:“我都要放你走了,所有错处我一个人背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还要胡搅蛮缠的闹什么?”
顾尛心里说不出的烦:“长公主府的护卫都是高手,瑞王带的那些人伤不了你们!我不是不管你的死活!”
赵梓莹点头:“不用跟我强调你到底有多在意你的心上人!”
顾尛觉得那几个字特别刺耳,大声否认:“她不是!”
“不是?”赵梓莹也生气了,步步紧逼:“那她娘家人是死绝了吗?非得向你来求助?她为什么那么笃定你会去救她?还不是因为你们私下早就相互表露了情意,你让她知道你还爱她!”
“你们自去情深义重,何必来我眼前演!我没兴趣看你们这出恶心人的烂戏,更没有兴趣打赏你们!”
顾尛在那之前只与林安氏遥遥见过两次。
她的求救确实代表着她心里还有他,这个认知确实让他觉得兴奋!
可张嘴,却是下意识的否认:“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赵梓莹不信他的狡辩,只觉得这两个人够恶心!
顾尛把和离书丢在,伸手去握住她纤细的手臂:“不要为了莫须有的事跟我闹,我最近太忙了,忽略你的感受肯定是我的错。但既然成了亲,我就没和离再娶的打算。”
赵梓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沉默地看着他。
许久后,拂开了他的手,很低很低地道:“你误会了,我没打算闹,我是真的累了。”
“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问问旁人也该知道,你跟我之间是有真实情分的!可你不听、不问,处处羞辱敷衍,配合你满口谎言的父母折磨我!”
“顾尛,你以为你凭的什么!”
顾尛知道,他的敷衍和无所谓,凭的都是她眼底的爱意!
就算是这时候,她被难过沾满的眼底,还是有爱的!
“我当时只是没办法接受自己突然多了个未婚妻!”
赵梓莹深呼吸,压住对这段婚姻的无助:“我知道,你觉得我抢了你心上人的位置!你满嘴谎言的父母告诉你,我有多恶毒!你觉得你是判官,可以肆意给我定罪!”
“你说你跟她没什么,你却可以为了她把我扔在瑞王的陷阱里!让全京城的人都来笑话我!现在还要来讽刺我连个外人都不如!”
“顾尛,真狠啊!”
顾尛知道自己伤害到他了,但他并不以为事情有那么严重:“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种没意义的气话!”
赵梓莹嗤笑:“对!只有她说的话,你才会听得进去!”
顾尛抿唇沉着脸,不说话了。
赵梓莹和他相处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无他的沉默,无非就是仗着她的爱意在威胁她,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前提是像从前一样处处以他为先,温柔乖顺!
可他根本不是她的顾尛!
他怎么配得到她的顾尛才能得到的一切!
懒得再说什么:“请你签字画押!你若不签,我会让全京城都知道那女人向有妇之夫自荐枕席,无耻下贱!她若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必然折磨到她生不如死!”
顾尛很不喜欢她这样说话,脸色变得难看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