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点了点头:“希望是这样吧!”
然后命心腹将府中上下都排查一遍,早有防备,总比被人打个措手不及的好!
“悄悄来,别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
***
皇帝染上疟疾的消息自然是要封锁的,不然一定会引得朝野上下不安,对外只说是害了风寒,需得好好修养一阵子。
但是跟御前有通气儿的皇子,总归都收到了消息。
无人知道的密道里。
瑞王整个人都在发抖:“本王是让你们解决掉萧憬之,你们怎么敢害陛下!你们知不知道一旦被查到……”
“不会查到!”恒亲王十分笃定地打断了他,“就算查到,那也是萧憬之的罪,是慕容黎和萧靖权的罪,跟您可没有任何干系!您怕什么!”
瑞王一怔:“你们都安排好了?”
恒亲王微笑:“既然选择了辅佐瑞王,我等自然是尽心竭力,助您早日登上大位的!”
一旁坐着的官员扬起眼眸,笑意深处是不见底的阴翳和精明。
若是文十一娘在的话,就会认出来,这是她公爹!旁人眼里连家里女人都呵斥不住的窝囊人!
“嫡子受宠,又有积年老臣的支持,内阁几乎一半都倒向了嫡子!等,是不可能改变任何局面的!”
瑞王当然知道!
有那么几次,他也想过逼宫!
可到底是没敢。
没想到这些做臣子的,竟然给他拿了主意,将他架在了火上烤,这让他很不爽!
“那也应该事先跟本王说!”
对方微笑:“您的王府里还不知多少双眼睛顶着,跟您商量,岂不是把在咱们的计划都告诉别人?您什么都不知道,得知消息时的担心,就是对陛下最大的孝心啊!”
瑞王哪里不知道对方是想把自己摘出去,想让也兜了所有危险!
到时候事成了,对方是大功臣!
事败了,倒霉的就是自己!
心里十分不舒服,却不得不隐忍:“秦大人说的不无道理。不知各位是如何布局打算的?”
恒亲王所有计划告诉了他。
瑞王听着,眼神深处无比湛亮,就仿佛皇位就在他唾手可及之处!
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入套了:“本王直接介入,怕是不好!这件事既然是叔父安排的,您在宗室之中说话又有分量,还是您来做更为妥当!”
恒亲王在朝中谋算数十年,岂是他能轻易利用得了的!
“陛下虽病重,但还是有力气替嫡子铺路的,说不定遗诏上都已经写上了嫡子的名字!您亲手捉拿了谋害君王的逆贼,让遗诏作废,届时才能镇住百官,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推举您为新一任的帝王!”
“可若立下大功的不是您,到时候新帝是谁,可就难说了!”
瑞王额角的青筋瞬间绷起。
不顺着他们的计划去做,皇位怕是真的到不了自己手里!
可一旦搞不好,连满府小命都要搭进去!
“本王……”
恒亲王打断了他的犹豫:“疟疾,可比瘟疫要厉害的多!染上了,就是个‘死’,您有什么可怕的!”
染上了就是个“死”!
瑞王心头一震!
这话给了他莫大的冲击和动力,心里当即便下了决定:“好!若本王顺利登基,各位就是第一等的功臣!”
几位官员笑着同他行了大礼:“先行恭喜殿下了!”
看着那几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瑞王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心腹看了他一眼:“殿下似乎不大高兴?”
“一群狐狸!”瑞王冷笑:“他们哪里是在为本王考虑,根本就是想做本王的主!”
心腹低眸笑了笑,劝道:“如今局势下,这些都是小事!您能顺利登基,才是大事!到时候您就是这大周朝廷唯一的主人,手握天下大权,想要治一些人的罪,能有多难?”
瑞王脸色稍许好转:“就按着他们安排的做吧!”
顿了顿。
又道:“毕竟是栽赃,他们在做这些的时候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让人怀疑到本王,逼着本王不得不豁出去!你派人仔细去查,发现任何牵扯到本王的蛛丝马迹,即刻销毁!”
心腹颔首,立马去办了。
瑞王站无人的密道里,缓缓吐息。
只要萧憬之落罪。
皇帝一死!
他就是继任皇位的唯一人选!
到时候,所有让忤逆他的、跟他作对的人,统统都得死!
***
慕容黎虽是女郎,但在朝中和百姓心目中颇有地位,瑞王一心想要搞死她、从而也拖垮萧靖权,少不得又眼线安插进来。
这一排查,果然发现了不少问题!
然而她这边还没来得及处理,就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瞧着赵梓莹拎着裙摆急匆匆的进来,慕容黎心脏猛的一缩:“怎么了?”
赵梓莹急喘着道:“我方才路过恪王府的时候瞧见瑞王带着禁军闯进了去!离得远,隐约听着是说恪王根本不是什么皇嗣,要封府拿人!”
恪王,就是慕憬之!
如今叫萧憬之。
慕容黎预料不错,果然是瑞王的手笔!
他在禁军里安插的人明明都已经拔干净了,怎么还会跟着他乱来?
看来瑞王埋下的棋子,很深啊!
亦或者,是叛王余孽真和瑞王勾结在了一起?
“现在人呢?”
“舅舅的人去制止了,只封了府!”
慕容黎大抵知道瑞王要做什么,心里反倒没那么慌:“人没下狱,瑞王就不能对他动用私刑!”
赵梓莹越想越心惊:“瑞王一定安排了所谓的人证物证,一旦恪王被他们扣上冒充皇嗣之罪,皇后和靳家保不住,瑞王也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和舅舅也牵连进去,处置而后快!”
慕容黎自然知道。
瑞王敢动手,必然已经全都安排好了!
“陛下不会让他得逞!就算不能立憬之为太子,也会立别的皇子!我担心的是,瑞王狗急跳墙,要逼宫!”
赵梓莹皱眉:“陛下只是病下了,瑞王怎么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这么做!”似有猜测,倒抽了口冷气,无声询问:陛下是不是……不太好?
慕容黎微微颔首。
赵梓莹脸色发白。
上一次叛王逼宫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跟着家人躲在后宅,带火的流矢像是坠落的流星,让人躲无可躲!
她的手臂被射中,滚烫的箭头黏住了皮肉,拔箭的时候撕裂了一块,恐惧混合和剧痛,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场动乱里!
那一天一夜里,整个京城都充斥着血腥味,到处都是喊杀声!
为了威胁朝臣,叛王之流大行杀戮之事,好几家几乎被灭门!
如今陛下让她父亲辅佐恪王,必然被瑞王视作死敌,真要是有那么一日……可要怎么好?
“瑞王已经疯了,他做得出来!”赵梓莹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们真的没有早有发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