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不知深里,笑着道:“端庄稳重,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敢放肆,如今有了权势,很多事您都能靠自己解决,连姑爷也说您现在不比以前依赖他了!”
“不过有时候还是很小孩子气,喜欢跟姑爷撒娇呢!”
慕容黎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有些莫名的慌。
萧靖权喜欢的是自己,还是从前事事求着他的自己?
如今她成长了。
他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春意见她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慕容黎按住她:“我没事,就是吃多了酒,有些闷得慌。”
春意扶着她起来:“大殿里人多,是有些闷,奴婢陪您去偏殿坐会儿吧!”
主仆从侧殿出去。
夜里的风扑面,确实挺冷的。
春意替主子拢了拢衣裳,正好看到靳漫的身影从廊道尽头消失。
“殿下。”
迎面走来一位宗室贵妇,笑着同她行了礼,亲近道:“殿下是在找皇爷吧?”指了指不远处方向,正好是靳漫消失的方向道,“臣妾方才见皇爷往那儿去了!”
慕容黎知道那儿有个小花园。
不久前被人发现吊死了个宫人,大过年的,大家都避忌着,他们怎么都往那儿去?
谢过对方指路,她的步子本能地朝着那儿过去了。
偏僻的地儿,连个守卫都没有。
她脚步很轻,慢慢的继续往里走。
光秃秃的枝干后,是男女是争执。两人站得那么近,几乎是一伸手就能抱住对方的距离。
慕容黎想要看个清楚,但是对面的两人察觉到了她的靠近,其中一人匆匆跑远了!
她想追过去看个清楚,被树后的另一个人挡住了让的视线。
“怎么出来了?”
是萧靖权!
慕容黎抬眸看向他,有些恍惚:“刚才那人是谁?”
萧靖权笑笑:“宫里的眼线,来回禀事情的。”
慕容黎依赖的抱住他,果不然又闻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清甜味。
很显然。
他说谎了!
刚才那个分明就是靳漫!
到底有什么秘密,是她不能知道的?
正欲开口试探,冯公公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皇爷,陛下请您去一趟御书房。”
慕容黎松开他。
萧靖权轻拍了她一下:“外头冷,回大殿等我。”
说完便跟着冯公公走了。
慕容黎多少失落不安。
从前哪怕再有紧急的事,他也不会就这么把她丢下的……
回到大殿没一会儿。
就听冯公公的小徒弟给她传了个消息来:“靳姑娘自请和亲南楚!”
慕容黎很诧异:“陛下没有应吧?本宫记得人选都已经定下了。”
“是呢!”小太监道,“也不知姑娘说了什么,陛下已经应了。”
慕容黎这就更不明白了。
以靳漫的身份,就算不是入东宫为太子妃,也会成为某位皇子的正妃,太平富贵一辈子!
她怎么会想到要去和亲?
正想着,靳漫回来了,脸色不太好。
慕容黎与她总归是一起长大的,见她如此,肯定担心:“为什么会是你去和亲,是不是谁逼你了?”
靳漫看着她,心底满是愧疚,可萧靖权警告过她了,不许她说破任何一个字,所以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逼迫显露出心虚,撇开脸否认:“没有!只是对大周的这些郎君没什么兴趣而已!我若去南楚,我选了哪个皇子,哪个就是太子!来日还能做皇后,多威风啊!”
慕容黎知道她说的不过是借口:“在南楚,人生地不熟,你一个人……”
靳漫的眼泪快要控制不住,脱口道:“黎姐姐,这里有我不想看到的人,留在这里,我很痛苦!”
慕容黎张了张嘴。
“可你也不能因为……”
靳漫堵了她的话:“那时候你误会皇爷,你恨他,真的没有想过逃离他,去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吗?”
慕容黎哑然。
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丫头已经到了思慕君子的年纪了!
她受了情伤,急于逃离大周,逃离那个人身边!
靳漫难过垂泪:“留在大周,我会嫁给谁,我猜也猜得到。我离不开京城,会一直见到他,看着他疼爱他的的妻子,我会疯!黎姐姐,我真的会疯掉的!”
慕容黎错愕!
她竟爱上了有妇之夫!
可到底是自己疼爱长大的妹妹,又没办法责备她什么。
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
“好,如果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祝福你。”
“靳漫,一定要好好的,找到你的幸福!”
靳漫用力闭上眼睛。
她要怎么幸福?
因为愚蠢,她害了那么多人……
靳漫难过又愧疚。
是她害了慕容黎,如今还要演戏加深对她的伤害、让她难过,多残忍啊!
无法再面对眼前人,她推开慕容黎:“我累了,就先出宫了。”
慕容黎说送她回去,被拒绝了。
大殿里歌舞热闹,人人都那么高兴。
慕容黎坐回自己的位置,心里沉沉的。
周遭的欢声笑语让她不太舒服,让宫人告诉萧靖权一声,也先回去了
萧靖权回到府邸,就见她在发呆,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怎么这么难过?谁惹我们长公主殿下伤心了?”
慕容黎眸光水盈盈的:“小妹要去和亲,你知道吗?”
萧靖权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闪过痛苦。
慕容黎泪眼朦胧,但还是捕捉到一丝异样。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淡淡的清甜香味又缠了上了鼻间,比方才闻见的还要重一些。
贴着他胸膛的皮肤感觉到一点点潮湿。
她转眼细看,他的衣袍上有两滴水泽,仿佛是谁的眼泪。
他和靳漫,又见面了!
他还抱她了?
不想怀疑,但是慕容黎心头还是微微沉了一下。
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她说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留在京中看着对方与旁人亲近,很痛苦。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萧靖权健硕的身子微微绷紧:“不知道。她的事,自有靳家人在意。”
慕容黎抱紧着他,自然察觉得到他的变化,心口揪住:“郎君最近在忙些什么?”
萧靖权知道她怀疑、不安。
心底酸苦。
还是得故意逃避她的试探,引她更深的怀疑:“年底事情多了些,没能多陪陪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