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别院里。
靳漫听到消息,感到绝望!
“没有用!”
“怎么会没有用!”
短短几日,她憔悴得不成样子。
明明跌坐在一片金阳里,却仿佛落进寒冰地狱间,冷得彻骨!
她想死。
她想解脱。
可是萧靖权阻止了她!
“你有错,错在识人不清!你想死,也该在找到那个人,杀了他之后!闯了祸就只会拿死来搪塞,有什么用!”
靳漫恍惚着,一点点从绝望里生出绵绵不尽的恨意!
许久,她仰头看向萧靖权:“现在,我能做什么?我还能为黎姐姐做些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要用我的命换黎姐姐的命都可以!”
“是有你的用处!”萧靖权冷漠地看着:“她若是恨你,你受着,把戏给我演好了!”
靳漫急于弥补,自然什么都答应!
“好!你说,我一定照做!”
萧靖权告诉她,她需要做的。
靳漫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舍和绝望。
那一切,都是她带来得!
“你……”
萧靖权戾然盯住她:“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你不是有心害她,可她受苦都是你造成的,你没有资格发表任何意见!”
靳漫被愧疚折磨,五脏六腑都在发痛:“是,我会做好的。”
“你若让她察觉到任何破绽,别怪我不客气!”
“我知道!”
萧靖权起身离开。
“皇爷!”靳漫哑然叫住他:“可以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吗?”
萧靖权居高临下睇着她,似有嘲讽。
靳漫紧咬着后槽牙:“他敢利用我,我自然也要报复回来!”
萧靖权冷淡开口:“宫宴上,你会见到他。”
说完,他大步离开。
腊月初。
和亲使团进了京。
眼瞧着个个都很温顺,没人有什么不恰当的行为举止,面对皇帝的指婚,也都温顺谢恩。可所有人都知道,能被挑中了来和亲的,要么是不得宠的,要么就是心思深沉之辈。
慕容黎瞧着三位和亲公主,绝美的眼角眉梢里透着只有女人才会懂得精明和算计,便心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隔壁桌的靳漫想着萧靖权的话,打起精神来了宫宴。
使团里面的面孔,她一个都不认识。
但是目光交错的瞬间,她认出来一双眼睛!
明明两张脸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可她就是认得!
那双曾经无比温柔望着她的眼睛,竟然出现在了南楚和亲使团里!
她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死死攥着衣角才不至于失态。
哑着声音问身边的兄长:“他是谁?”
靳伯虞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明面上是南楚的送亲将军,实则是南楚皇帝的第三子,听说颇为受宠。怕是,带着什么任何来的大周!”
那个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的男人,竟然是南楚的三皇子!
他其实是想害萧靖权的吧!
没想到只害了慕容黎,而萧靖权没事!
她悄悄离开大殿去透口气,脚步踉跄。
无人的小院里。
她靠着一棵树落泪。
一条帕子递到了面前:“寒风烈,小心冻伤了脸。”
声音很好听,也很熟悉,熟悉的叫靳漫浑身都在发痛,她猛然抬头。
对上那双可怜的泪眼,三皇子心一颤。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该靠近这个蠢笨的女郎,可见她离开大殿,自己的脚步竟也不受控制地跟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他立马转身离去。
在那片刻的停顿里,她下了一个决定!
南楚皇帝把亲生的公主送来之外,也会迎娶一位大周公主回去,作为他们的太子妃!而南楚的太子尚未册立,以两国如今的地位,几乎可以说,大周公主选了谁,谁就是太子!
他那么大费周章地害人,不就是想在南楚皇帝面前立功,好上位成为太子么?
那她就去陛下面前自请和亲!
一路上,他必然百般接近、讨好自己,好让她爱上他!
若她在他胜券在握的时候,当着他的面选了别的皇子呢?
相信他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
他毁自己的情窦初开,那么她便要毁了他的上位之路,更要他输到一败涂地!
大殿里热闹着。
慕容黎心情不错。
正欲和萧靖权说话,就看着小太监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在冯公公耳边小声嘀咕起来:“瑞王殿下不知怎么的和瑾嫔娘娘起了争执,瑾嫔娘娘被推进了荷花池里!池水刺骨,娘娘腹中的小皇子,当即就没了!”
冯公公把话传到帝后耳中。
皇帝的脸色难看至极,碍于百官跟和亲使团的人在,只能按捺下去。
皇后轻拍了下皇帝的手,带着身边的宫人先行离开,去处理此事。
慕容黎正好奇。
便有宫人把话传来了。
她愣了一下:“小产了?”
看向萧元熠。
果然见他眼底跳跃着幽蓝森火!
慕容黎嫌恶又恶心!
男人间的争斗,被牺牲的,又是女人和孩子!
萧靖权见她不忍,悄声道:“瑾嫔是萧元熠的人,她自愿的。”
慕容黎无法理解:“萧元熠已经没有了任何竞争东宫之位的可能,瑾嫔这么帮着他,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孩子,图什么?”
萧靖权倒了盏热热的酒水给她:“有些人的心和眼都是盲的,也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聪明,能看透一个人的虚伪。”
“是么?”慕容黎吃了酒,身上热热的,侧过脸瞧他,“我怎么觉着你是讽刺我呢!”
萧靖权捏捏她的手,笑容挺温柔的:“哪儿敢呢!”
慕容黎没兴趣掺和萧元熠和瑞王之间的争斗,没去看热闹。
两人看着歌舞,有一声儿没一声儿地说着话。
吃多了酒,萧靖权起身去解手。
慕容黎说同他一道去,被按了回去。
萧靖权轻拍了她一下:“身子还弱,不要出去吹风,听话!”
慕容黎乖乖坐好:“知道了。”
侧首看了眼靳漫的位置,轻轻叹息。
春意小声道:“之前看靳姑娘,就好像在看十二三岁时的您,天真明媚,整日都开开心心的!现在的靳姑娘,又有些像那时受了情伤的您,眼底都是说不出的清愁。”
慕容黎微愣:“情伤吗?”
春意点头。
慕容黎又问:“那我现在又是什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