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萧靖权一怔,可又觉得这说辞很符合她的性格,气话都特别孩子气!
可他哪里舍得怪她?
只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惹你生气是我不对,可造谣我死了,会不会有些重?”
慕容黎头皮发麻,怀疑他会不会拧断她的脖子:“额,我……那个……”
萧靖权走近她。
他的影子压迫过来,慕容黎吓的心和身子全都在抖:“你、你做什么?你敢拧我脖子,我报官抓你!”
说完她自己都无语了,小小官府谁敢抓皇爷啊!
萧靖权终于察觉到,她面对自己时的眼神和态度都有些奇怪,没有恨,没有伤痛,只是单纯的怕他!就仿佛他们之间的纠缠、亲密,都是不存在的!
他慌了:“小乖,你……怎么了?”
隔壁女大夫适时出来解释:“夫人头部受过伤,有淤血压迫,所以忘了一些事。可能……你就是你遗忘的人事物里的一样!”
萧靖权想起来,当时确实有块板子砸中了她。
脑仁像是被人揍了一拳,有一瞬间无法思考。
“忘了?你把我忘了!”
“你怎么能忘了我!”
他本眉目清冷,冲击之下脸色铁青的样子更具压迫感。
慕容黎小心肝乱颤,赶忙躲去了宋嬷嬷身后。
临安还没从愣怔中反应过来,临泽已经把嬷嬷拎走了:“你挡到我家爷的路了。”
宋嬷嬷:“……”
萧靖权见她害怕,心底发痛,他迫使自己冷静,小心走近她:“你别怕我,小乖,你以前都不怕我的!”
小乖?
慕容黎对这个称呼感到陌生,并且惊恐。
他怎么会用这么腻歪的称呼叫自己?
不怕才怪了!
萧靖权欺近她。
慕容黎抓着路边的枝条踉跄后退,直到被他逼到了墙根儿下:“你!你别过来了!”
萧靖权声音有些颤抖,却很温柔:“你身上的秘密,我知道,我证明给你听。”
慕容黎一对上他的眼睛就心慌,可她又无路可退,只能任由他的气息席卷全身。
萧靖权低头,薄唇贴着她莹白可爱的耳垂,低声缱绻:“在你右大腿内侧,有一粒小红痣。心脏的位置有一枚很小的伤疤,你说,那是萧元熠害的。偏开一寸的位置那个伤,毒血是我吸出来的。”
温热的掌心轻轻捂上她微微拢起的小腹,“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二月初八那日,在你闺房有的。那日你吃得有些醉,特别热情……”
慕容黎的脸色越来越红,就快要滴下血来,又羞又恼,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打完,她汗毛都炸起来了。
“是你先欺负人的!”
“第五个。”
“什么?”慕容黎一下子没跟上他的思路。
他深深地看着小女郎:“这是你在这半年里,打我的第五个耳光!”
慕容黎感觉今日她是来渡劫的,已经不知道被第几道雷劈中天灵盖了,很想晕过去算了,却实在晕不过去。
好想哭!
某大叔:“……”打丈夫,半年里还打了五次?!这放在是老x家,非得打断腿不可!
某大婶儿:“……”打丈夫居然没被休,真爱啊!
某小媳妇:“……”这男人长得怎么这么好看!
萧靖权轻触她柔软的小脸:“信我了?”
慕容黎想避开,但是他的指触到她的脸的那一刻,熟悉的亲昵感扑面而来,撞得她心跳加快,身子也跟着微微悸动!
软软的声音带着几丝颤抖:“我真的不记得了!”
女大夫摩挲着下巴,啧声道:“头部有淤血,确实会造成记忆缺失,但不可能其他什么都记得,却独独忘记一个人的存在,更大的可能就是……她想忘记你!”
爱恨情仇的戏码,在多颗脑袋里上演了多个版本。
但每个故事都能用一句话就能概括。
“移情别恋!”
“宠妾灭妻!”
慕容黎:“……”
女大夫的话戳中了萧靖权心脏,痛得他瞬间红了眼眸。
他伤她太狠,所以她忘记了他!
只忘记了他!
慕容黎看到他眼角沁出的晶莹,心底一阵紧缩的难受:“你……”
萧靖权轻轻抱住她:“没事,你和孩子没事就好。”
慕容黎被他的体温裹挟,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却又有股说不出的眷恋,伸手推他:“大庭广众的你干什么!放开我。”
得了消息匆匆赶回来的周管事看到这一幕,张大了嘴巴:“……”我这才离京半年,到底发生了啊?
人群中,那揣着恶意的中年汉子显然不甘心,冷笑连连:“什么新寡!怕不是偷情被夫家发现,被休了,赶出来的!这男人,根本就是她的奸夫!”
慕容黎认出那中年汉子。
是个鳏夫,知道她新寡后,屡屡纠缠,还自说自话叫了媒人来提亲!
被周管事打出去后,每每路过米铺都要骂骂咧咧几声难听的。
萧靖权眸光一厉。
都不要主子吩咐,临安冷着脸过去,一剑鞘给那猥琐汉子砸在了地上。
“啊!”
中年汉子一声惨叫,两条手臂和下巴骨应声断裂!
冷戾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再有谁敢背后贬损污蔑我家夫人,这就是下场!”
看热闹的瞧着男人矜贵体面,手下人个个儿目光冷厉,多少也猜到对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哪里敢说什么。
闹事儿的婆子眼看着对方不好惹,吓得瑟瑟发抖,忙指了那汉子道:“是他!刚才就是他推的我,我可没想跟个孕妇过不去!”
萧靖权一摆手。
婆子和她孙子被带走了。
众人:“……”指使这祖孙俩的,要有好果子吃了!
周管事回过神来,脑子飞快的转动。
就凭“我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这句话,他也知道自己该怎么把这出戏演好了!
立马摆出一张惊讶脸,拨开人群上前了道:“姑爷,您还活着啊!您也知道夫人就爱看些话本子、听个戏什么的,她头又受了伤,怕是记忆错乱把您当成了话本子里的人,所以才以为您死了!您可千万别怪她!”
萧靖权哪里舍得怪她,只是心疼:“头还疼吗?”
慕容黎:“……”
周管事抢话道:“疼的!一到阴雨天,疼得可厉害了!”然后推了隔壁女大夫一把。
女大夫很配合地点头:“对对对!头部有淤血,不止会疼,还会间歇性头晕恶心!尊夫人怀着孕,自然更难受一些,可得好好照顾着,片刻不能离了人的!”
慕容黎:“……”
“多谢提醒,我一定好好伺候她。”
萧靖权搀扶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惹得不少妇人感慨。
真是人比人,羡慕死人!
慕容黎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心里对他的态度实在狐疑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