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凶什么凶!”慕容黎明明不想哭的,可眼泪不受控制的掉:“既然断了,你管我去做什么!就是要死了,也绝对不会求去你宣王府门口!”
萧靖权被她这么一哭,怒意一下子成了恼意,竟有些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用力给她擦去眼泪:“不许哭!”
“我哭我的,与你有什么干系!”
“旁人我不干涉,他不行!”
“他怎么就不行了!”
因为你说他符合你的择婿标准!
因为你说他很好!
你会爱上他!
萧靖权抿住了这些几乎脱口而出的话。
若是以后断了也罢,他还没有腻烦了她,就绝对不行!
“就非得一个爱慕你的男子围着你转不成?”
“我没那么说!”
“这是你自己答应的!”
“我答应什么了?你这人怎么……”
萧靖权耳朵几不可察地一动,眸光快速扫过隙开一条缝的窗户,把小女郎狠狠压在了桌上,探入她口中放肆掠夺。
慕容黎好好跟他说事,他又这样,气得直捶他:“唔!唔唔……”
萧靖权扣住她的手腕按在了头顶,修长手指一根一根与她扣在了一起。
每次说不到一处的时候,他就这样!
慕容黎恼怒,可又完全没办法反抗,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窗外。
靳伯虞愣怔地透过窗缝看着没有光影的屋子里,他所熟悉的某个男子正将小女郎按在桌上耳鬓厮磨,两人吻吻停停,嘴角银丝牵扯不断,他说着什么,她挣扎恼怒,他不肯松开,她只能沉沦……
他怎么会不知道萧靖权的敏锐!
分明早知道自己进了院子、在寻找慕容黎的身影,继续就她纠缠厮磨,就是故意想让自己看到!
萧靖权在宣誓主权。
不允许任何男子,肖想他的女人。
可他明明!
明明不会娶她的!
难道就没想过,他的独占欲、他的肆意,终有一日会让她身败名裂吗?
他想推破门扉进去,可又怕伤了女郎的颜面。
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那般滔天权势,不能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自己!
若非如此,何故叫她在萧靖权身下备受屈辱!
直到靳伯虞失魂落魄地离开,萧靖权才松开了她红肿的唇瓣。
慕容黎虽没有他的敏锐,却也不是傻子,苍白着脸色质问他:“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他本气质冷冽,连嘲讽都格外刺骨:“既然没那心思,何必怕他瞧见?”
慕容黎看到他脸上无所谓以及不愉,像是被人兜头狠狠扇了一耳光。这数月里来的契合与融洽,让她误以为他们之间起码是有那么一点点情分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他眼里到底有多么不值得被尊重!
可笑她怎么会天真地以为,他们之间多少是有些情分的!
她笑,却比哭还难看:“一个前一刻才与人解除婚约的女子,后一秒被人撞破与别的男子私会,你问我何必在意被人瞧见?”
萧靖权从未见过她如此受伤的神色,一时愣怔。
慕容黎用力推开他,难堪质问:“你九皇爷了不起,有权有势有皇帝给你撑腰,你不想娶妻,皇帝也不逼你。那你想过我没有?一旦被人知道我早在和秦王婚约存续期间就失身与你,我是什么下场?因为是我主动委身,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可以随意羞辱的下贱人?”
“他不是那等长舌之人!”
“是他,还是别人,有什么区别!”
破碎的尊严化作千万支利剑刺在慕容黎心口,痛得难以喘息:“我仅存的那点尊严被你随意踩在脚底下,这与你将我扒光了丢在众人面前,又有什么不同?”
“当然,你不在意!一个暖床取乐的玩意儿罢了,哪儿值得你堂堂皇爷去在意!是被流言逼死,还是成千万人口中的荡妇,又与你堂堂皇爷何干!”
那双受伤的眸子含幽凝怨,仿佛有某种灼人的力量,乌定定的直钻进他心底去,刺得微微发痛,亦有些后悔与动容:“我何时……”
“别碰我!”慕容黎避开他伸来的手,扬了扬下巴,那是她仅剩下了的一点支离破碎的骄傲,“下贱之人,不配皇爷脏了手。”
她踉跄着虚弱的脚步,离开了小院。
站在宴会厅外,听着里面秦王惊恐的求饶、瑞王得意的落井下石、百官的议论纷纷,以及犯官的痛哭流涕……
她体味不到不到一丝一毫的快活,只觉得呼吸困难!
再精彩的好戏,都没有兴趣去听了。
她笑不出来,装不了若无其事,也不想进去让所有人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转身离开。
春意看着她无法抑制的难过,又急又后悔,转去她面前跪下了:“主子!对不起主子,奴婢不该骗您的!奴婢再也不敢了,您要打要骂都可以,求您不要把委屈憋在心里。”
确实不该。
可又怪得着她什么呢?
她大抵也以为是萧靖权想逗着自己玩吧?
怎么会料不到他对自己说出那么几句羞辱性的话来。
慕容黎拉了她起来:“以后不许了。”
春意应声,小心跟在她身后往慈宁宫走。
***
萧靖权同样没去宴会厅。
脚步走在通往紫宸殿的长街上,不经意的一回眸,看到慕容黎的身影穿过不是远处的螽斯门,消瘦的身影印在斑驳的红色宫墙上,是支离破碎的,好似一阵风吹过来,就要消散。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脑海里却全都是她眼眸通红的样子……
那些话。
本不是为了羞辱她!
只是不愿意听到她嘴里一再吐出靳伯虞的名字,没料到会触及到她的自尊,让她那么那么难堪难过。
他下意识地捏住衣袖边上的银线暗纹。
摩挲了两下。
低头瞧。
发现梅枝纹上,是潮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