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人眼皮子一跳,意识到自己被慕容黎的话影响到,越发怒气冲冲:“住口!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撕了你的嘴!停下来干什么!”
丫鬟惊声道:“夫人!咱们府被镇抚司给围了!”
“什么!”
岑夫人撑着车壁的手一软,险些又栽下去。
匆匆下了马车,果然见岑府里里外外全是身着大红色官服的镇抚司官差!
东西还被一箱一箱地往外搬。
岑夫人扶着女使的手赶紧进到府里,就见着府上奴仆全都被驱赶着蹲在墙角,其他人不见踪影。
再看正厅的堂上,是萧靖权悠闲自在的喝着茶,一张俊俏面容不带笑意,显得锋利而冷漠,让她不由心脏一抖。
岑夫人哪里遇上过这种事,胆子都在发颤,但还是挺直了背脊,上前质问道:“皇爷这是在干什么!我家主君是堂堂正二品大员,就算您身份再如何尊贵,也没有权利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围困我岑府,更没有权利搜府!”
一旁的同知大人一横手中长刀,厉声道:“皇爷有陛下遇刺金牌,别说搜查你们岑夫,就是皇亲国戚也可先斩后奏!”
岑夫人倒抽了一口气。
萧靖权手肘支着交椅扶手,修长手指轻轻一掸:“拿下!”
“慢着!”
岑夫人大惊大叫:“就算要抓我岑府的人,你们也得给个正当理由!本夫人是诰命夫人,岂容你们如此羞辱!”
萧靖权没说话。
同知大人不屑冷哼:“岑英杰查实为饷失窃案主犯之一,现今正式抓捕归案,所有家眷全部下狱!”
岑夫人闻言,脑子里一嗡:“不可能!我家主君是军饷失窃案的大功臣!是陛下褒奖的清官!你们怎么敢这么胡说八道,抹黑我家主君的清白官声!你们若是有证据就拿出来,拿不出来就是污蔑!本夫人必定要去敲登闻鼓,去御前告你们!”
哗啦!
正巧从里头往外搬的箱子倒在了地上,里面满满当当的银饼子洒了满地!
萧靖权微微一笑,却如刮骨的刀!
“这不就是证据?”
岑夫人看着满地银光闪闪的银饼子,浑身力气被瞬间抽干,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方才慕容黎会莫名其妙提什么青州官员了!
原来她知道!
她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萧靖权一扬下巴。
岑夫人立马被人粗鲁地卸去满身华丽钗环,上了镣铐,拖拽走,跟她丈夫岑英杰丢在了一起!
顺利找回五十万两失踪官银,萧靖权心情不错,决定满足一下小姑娘幼稚的要求。
“临安。”
“是。”
“去……找个麻袋来,大一点,能套进人的。”
“啊?”
萧靖权瞥了他一眼:“怎么,要本王帮你?”
“啊!”临安惊吓地连连摇头,“不用,属下马上就去准备!”
能装人的麻袋?
什么意思?
是要去背后偷袭人吗?
可他们明明可以不用麻袋,无声无息就把人咔嚓掉啊?
***
“什么!”
“岑府被抄,岑英杰下狱了!”
“这事为什么本王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秦王在晋国公府闹了个没脸,午席没吃就走了。
招了幕僚关起门来,商议了半日要如何稳住自己的地位,又要如何让慕容黎和瑞王等人起重大冲突,彻底断了她会帮了自己对手的可能!
有了完美的计谋,秦王十分满意。
但是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到自己的一大臂膀又被人给砍了!
柳长鹤道:“虽然我们探查不到萧靖权查案的细节,确实也没有察觉到他有怀疑过岑英杰,突然出手,谁也没有预料到!”
秦王暴怒,但这些事喊出来只有死路一条,只能切齿低吼:“银子呢?那五十万两银子呢?”
柳长鹤满脸焦急:“那五十万两银子,还有账本,全都被萧靖权挖了出来,呈送到了御前。陛下大怒,要萧靖权务必撬开岑英杰的嘴,查出军饷失窃案背后所有人!”
秦王脸色刷白:“账本不是烧了吗?为什么没有烧了!”
“岑英杰那人心思多,藏着账本必然是为了留后手!但是您放心,这事儿牵扯不到您的!”
“放心?你叫本王怎么放心,他若是供出了本王……”
“不会!我一收到消息就立马让人快马加鞭赶去广陵府,拿他长子了!”
秦王还是不放心:“有没有见到人?”
柳长鹤摇头:“人正往镇抚司押送,还没机会见着!”
“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见到他……”秦王的双目里全是阴鸷的杀意,“让他闭嘴!”
柳长鹤眯眼,眸光如同淬毒的獠牙:“已经在想办法让我们的人去见他了!但凡他不想全家死绝,就一定不敢胡说八道!”
“殿下!”
就在这时,管家跌跌撞撞地跑来敲门。
砰砰砰!
拍得秦王一阵心惊肉跳,拉开门怒斥:“慌里慌张的干什么!”
管家瞪着惊恐的眼眸,指向院外:“九、九皇爷带着镇抚司的人闯进来了!”
“什么!”
秦王猛的一震头晕目眩,扶着雕花木门才稳住了自己:“难道!难道是岑英杰把本王供出来了!”
柳长鹤赶紧过去警告他:“殿下,稳住了!”
秦王甩开他的搀扶,勉强自己冷静下来。
可心里总免不得慌张,毕竟镇抚司审问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再硬的骨头,他们都能给你敲得粉碎!
但是为了壮胆,也只能告诉自己“不会”:“不会的!岑英杰的骨头没那么软!”
说话间。
萧靖权已经带着人拾阶而上,一展绣纹繁复的宽袍袖,便姿态凛凛地负手进了书房。
秦王刚想开口。
萧靖权手一摆。
镇抚司的两个同知张开麻袋直接就把人给套了,然后抄起腰间的佩刀,对着麻袋里的人乒铃乓啷就是是一顿揍!
秦王毫无防备,脑子还是懵的刀鞘雨点似的全数落在他身上,东躲西藏,却又无处可藏!
秦王府的人哪里见过这诡异的阵仗,张大嘴瞪大眼,愣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赶紧去阻止!
但是全都被镇抚司的人给拎着后脖领,给丢了出去。
人进不了书房,只能在外头急得跳脚!
“皇爷!皇爷这是干什么!”
“殿下是亲王、是皇子,您怎么能对他动用私刑!”
“住手!”
“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