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该说的我都说了,能不能不要把我丢下水。”
中年男子跪在甲板上,满脸的乞求之色。
“这雾何时能散?”
“我也不清楚……”
“按理说都已经过了七天,应该有所迹象才对。”
眉头紧锁,中年男子也不太确定。
“不过,白雾超过十天才散的也有两次……”
“踏踏踏——”
这时,靠在护栏上沉默不语的李天走了过来。
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刀意。
行走间都宛如出鞘的刀,随时能发动致命一击。
“白雾的时间长短有什么区别?”
李天居高临下的看着中年男子,声音平淡,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肃杀。
“没……没有吧?”
中年男子冷汗涔涔,身体不自禁的再次颤抖起来。
“不过……好像死的人更多了一些。”
他有一些不确定的道。
“每一次白雾散后,做我们这个行当的,都会举办一个小规模的交易会。”
“只要还活着,没有受重伤,基本都会来参加……”
“但那两次参加的人数明显比平常少了很多。”
“事后,也有一些人再没听过他们的消息。”
李天微微颔首,没有继续询问的意思。
不过这个信息很重要。
白雾每多笼罩一天,带给他们的便是源源不断的未知。
“那现在要怎么办,听天由命吗?”
婆婆捂嘴轻咳,问出了几人都关心的话。
她的身体可没有玄一那么强悍。
刚经历完雷劫,就能和李天斗个旗鼓相当。
雷劫虽没有带来致命伤害,却要让她的气血亏损,经脉紊乱。
再得不到调息,恐怕会更严重。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让自己保持巅峰状态。”
婆婆和李天同时点头。
同在一条船上,都明白同舟共济的道理。
水流平缓,破旧商船在水面上漫无目的的漂流。
偶尔他们也能看到水面上漂浮着的尸体。
中年男子就会带着手下将尸体打捞上来,收刮身上的值钱东西,再将尸体推入河中。
他们的运气不错。
一个白天就碰到了七具尸体。
收获也颇为丰厚。
这些战利品都堆在了甲板上,中年男子和魁梧大汉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不敢私藏。
他们都清楚,船上做主的是那三位老爷。
能不能保着小命,也都是他们抬抬手的事。
第八天!
第九天!
第十天!
商船仍在水面上漂,白蒙蒙的雾气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
甲板上的收获越堆越多,但玄一几人却没有丝毫兴奋之色。
就连中年男子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尤其是今天,他们打捞上来三十多具尸体。
从他们入行开始,也从没发生过这样的怪事。
甚至,他们还看到了两艘损毁的商船。
甲板上空荡荡的,早已经人去船空。
在鬼婆河上,离开商场的下场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
也就是说,原本驾驶商船的“河伯”,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庇护。
若只是碰到一起这样的事,还能够解释一二。
但接连碰到两艘空荡荡破损的商船,那就绝不是巧合。
无风无浪人去哪里了?
看着水面上漂浮着的尸体,中年男子也失去了打捞的心思。
整个人颓废的蜷缩在护栏边,看着白蒙蒙的雾气,似乎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时间一点点流逝。
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
白雾笼罩鬼婆河的第十一天。
一切依旧,又仿佛哪里出现了变化。
“啊,不好了,老板人不见了!”
一声粗野的吼声,惊醒了船上所有的人。
几名魁梧大汉聚拢过来,在船上四下搜寻。
商船本就不大,很快里里外外就找了个遍。
却始终不见中年男子的身影。
玄一、婆婆、李天全都退出冥想,走出船舱。
外面的议论声自然也传入他们的耳中。
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他们在修炼,也在监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中年男子要是有什么异状,他们早就应该察觉。
但三人都没有感应到,这事情就不正常了。
“大爷,我们老板昨晚就一直坐在那边。”
一名魁梧大汉指着甲板上的围栏。
“没错,夜深的时候我们巡逻,还见着老板在那边像是跟什么人在说话……”
“不过离得远,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
几名大汉众口一词。
若不是事先串通好了,那事情就真的如他们所讲那样。
李天抱着刀走到大汉所指的方向,探出头看向水面。
周围漂浮着几具尸体,可没见到中年男子的身影。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若求死投河,他们也应该感应得到。
李天不解,玄一同样不能理解。
但他们都清楚,怕是有麻烦找上他们了。
“大家都小心一点,河里的尸体就不要碰了。”
玄一冲这几名大汉叮嘱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没有了这些捞尸体的心思。
应了一声,便聚拢在甲板中心小声议论起来。
“你们说,老板的死会不会是冤魂索命?”
“我可听说了,越靠近下游,水底的亡魂实力就越强……”
“咱们不会真的这么倒霉,甚至水流飘到禁地了吧?”
“别胡说,进入下游要是那么容易,也不会每年有那么多强者无功而返……”
“就是,咱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也有可能是老板动用其他手段,回岸上去了……”
几人分析得头头是道,到最后连他们自己都信以为真。
鬼婆河的传说五花八门,最神秘的当属鬼帝。
但凡与他相关,只可以用“神秘”二字概括。
有人说鬼帝还活着,在下游建立了一个镇子,过着隐居的生活。
有人说鬼帝被大帝围杀,重伤不愈,没多久就死了。
下游成为禁地,封存鬼帝的墓。
鬼族宝藏都成了陪葬品,还有鬼帝的传承,鬼族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