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好掩唇一笑,道:“哎呀,哎呀。看来你是开窍了。那这丫头答应了没有呢?”
汤付霜摇了摇头。
他道:“若是答应了,也不会见了我就跑了。”
潘好轻笑了一声。
她道:“你呀,说得实在太突然,吓到人家了。”
汤付霜却道:“我……我也是不想再等下去,也是不想错过。”
“真好啊。”
潘好把自己的儿子抱了起来,感叹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好。”
汤付霜以为她是想到了自己那死去的丈夫,触及了伤感,便话锋一转道:“对了,您的脂粉铺子上个月不是已经开起来了?如何,可觉得难做?”
潘好摇摇头道:“你都不知道,长公主给我帮了许多的忙,我现在每日就管收银子,什么都不做,都快要闲得不行了。”
汤付霜笑道:“这是好事,您是有福气的。”
潘好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如此好。
原本她以为,自己孤身一人在耳城,不知不觉也就死了。
现在的日子真是让她想都不敢想。
汤付霜虽然没什么事情做,但潘好还说好了和敏娅一块出去,所以他们便待了一会,便和宋明珂传了个信说离开了。
汤付霜出门一看,敏娅正蹲在外头的石狮子下头,不知在做什么。
汤付霜无声来到她身后,却见她原来是在低头看着地上的蚂蚁。她看得专注,似乎也没意识到有人接近了。
汤付霜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
敏娅吓了一跳,一转头,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汤付霜无奈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冒失?”
敏娅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脸红了一下,道:“你,你为什么管我啊?”
汤付霜奇怪道:“我不管你,有谁管你?”
敏娅却慌乱道:“你们,你们大渊有一句话呀,就是那个,那个什么……夫为妻纲……”
她的声音如蚊蝇一般,小得不能再小了,而后她好像意识到哪里不对,干脆就闭上了嘴巴。
汤付霜却听到了,他蹲了下来,和敏娅对视道:“哦,你的意思是说,成亲了之后你便什么都听我的?”
敏娅大声道:“我没有!我不是的!”
汤付霜道:“你却是不必听那些,什么纲伦,你在我面前不必守着的。”
敏娅用两只手拽着自己的头发,低着头,生怕汤付霜看见自己的窘迫的样子。
一边的潘好抱着孩子,故意道:“哎哟,小米糕真沉啊,我要抱不动了——”
敏娅闻言,立刻起身,却不曾想用力太大,撞到了汤付霜的头,俩人脑壳一碰,咚的一声差点就晕过去了。
敏娅听到汤付霜闷哼了一声,紧张道:“你怎么啦,你怎么,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对不起啊!”
“姐姐,他被我撞傻了!”
“他被我撞傻了还怎么去做大官呀?”
就在敏娅急切得要哭了的时候,感觉她的腕子被人给轻轻地拽住。敏雅的眼泪一缩,却见自己的腕子上就挂上了一只镯子。
汤付霜起身,握着她的手腕。
他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镯子,我一直都十分珍惜地存着,想着什么时候把它送给你。如今我觉得是时候了。”
敏娅只觉得刚憋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的泪水落在了汤付霜的虎口上,温热柔软。
敏娅哭的声音越来越大,但因为在安北侯府门口,所以谁都不敢接近,只能远远地瞧着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哭得这么撕心裂肺。
汤付霜无奈道:“你怎么又哭了?”
敏娅带着哭腔道:“哇哇,父王,母后……”
汤付霜:“……”
这一幕落在潘好的眼中,也是十分美好的,她哭笑不得道:“我说,小敏娅,你别哭了,快答应嫁给他呀!”
小米糕啥也不懂,跟着咧嘴拍手道:“嫁!嫁!大马驾驾!”
敏娅道:“哇,父王,母后,我要嫁出去啦!”
汤付霜这才放下了紧张,笑着捏了捏敏娅的脸。
“好了,快起来吧,地上凉。”
“哦。”
潘好看这扭扭捏捏的俩人,只觉得自己和儿子好像是不是有点多余。
四个人又说了一会话,离开了安北侯府。
大门打开,宋明珂走了出来。小夏跟在宋明珂身后,一直摇头道:“没想到啊,昭闻他沉默寡言的,居然还如此会哄小姑娘。”
宋明珂眼中也带着点笑意,道:“或许咱们很快又能喝到喜酒了。”
“是啊。”
小夏心道,这安北侯但凡有汤付霜一半会说话,或许他和长公主的孩子现在都能张嘴喊他名字了。
“不说了,走吧。”
“是。”
小夏伸手,扶着宋明珂上了马车,随后和车夫示意了一下,车夫便趋势着马车,缓缓离开了安北侯府。
汤付霜前脚刚回府,后脚飞花卫的人就来了。
来人是个明卫,一身的百花服鲜艳芬芳。他被下人请到了书房,先是恭敬地给汤付霜行了个礼,而后笑道:“汤公子,这是长公主托属下带给您的东西。”
汤付霜怔忡道:“什么东西?”
“您看了就知道了。”
汤付霜接过,这才看见原来这是宋明珂许诺给他的往年考生的文章,上头的墨迹都还新,一看便是刚刚整合好的。
可这才刚过去不到一个时辰。
汤付霜有些惊讶。
敏娅凑上前道:“他叫你汤公子,他们好像特别尊重你!”
这飞花卫笑道:“姑娘说笑了,汤公子在飞花卫的地位自是不用说,我等自然要对汤公子敬重有加。”
敏娅张了张嘴。
汤付霜收下了文章,打算亲自去送这飞花卫,却是被他拦住了。
“汤公子留步。”
“那便不送,请慢走。”
“您客气。”
汤付霜翻阅了几篇文章,而后在一个名字上头停了下来。
敏娅又凑了上来,费劲地念:
“迟……”
“迟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