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慈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点,他自己确实是无法反驳的。
沈清嘉道:“贾慈,你能给我的只有对我好而已。所谓的荣华富贵,或者是充足的生活,我都不稀罕,因为这些东西,我都享受过了。”
虽然难听,却是实话。
贾慈却道:“那么,我对你好难道不够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沈清嘉嗤笑。
她这一笑,落在了贾慈的眼中,却是无比嘲讽,无比刺眼。他握紧了手中的极乐香——好,既然这个女人一点情义都不讲,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等到他,攀附着安北侯的势力,飞黄腾达之后,看他怎么折腾死她!
沈清嘉这边确实已经兴致缺缺,她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贾慈把头偏到了一边。
看起来,他好像是极其伤心,不想去看沈清嘉的脸,实际上他却是注意了一下房中的布置。
“沈清嘉,没想到,这么久了,你对我竟是一点情意都不留。”
沈清嘉却没有回答。
她垂下了眼睑。
趁着沈清嘉沉思的工夫,贾慈走上前来,见沈清嘉没有抗拒的意思,他心中更是雀跃。
他拿起了沈清嘉手边的茶杯,给她倒了杯水。
他温声道:“嘉儿,别闹了,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沈清嘉转头去看他。
他的表情依旧是那样殷切,带着那种虚假的温柔。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看见,他那努力勾起的嘴角到底有多么僵硬。
曾经她是很享受的。
沈清嘉没有去接那杯水,只是道:“忘了我吧,贾慈,我们没有可能了。”
贾慈苦笑道:“你真的决定了?”
“嗯。”
“好。”
贾慈站起身,双手垂在身侧。他道:“那,我就先走了。”
沈清嘉淡淡道:“不送。”
贾慈转身,披着迎面而来的阳光,眼神也逐渐变得阴冷。
他踏出了门,却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门边站定,微微倾斜了身子,倾听着里头的声音。
他探出头,却见沈清嘉就坐在桌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边的茶水还散发着热气。
只要她喝下去……
沈清嘉似乎是没注意到贾慈的动静。她的眼神一直在飘忽,看着香炉里头冒出来的青烟。她顺手拿起了杯子,便啜饮了一口茶水。
喝了!
她喝了下去!
贾慈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沈清嘉轻声嘤咛了一声。
贾慈大胆了一些,直接探出了半个身子。却见沈清嘉伸出手,撑着自己的头,她的眉头紧蹙,袖子滑了下来,露出了那白皙的小臂。
她闭着眼睛,看起来很不舒服。
“嘉儿?”
贾慈轻声呼唤了一下。
沈清嘉没应。
贾慈心中一喜——极乐香起效用了!
他赶紧走了进来,把门给带上了。怕那嬷嬷和那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贾慈还把门闩给挂上了。
这下,就没人来打扰他了!
挂上门闩,贾慈回头,却见沈清嘉整个人几乎都要伏在桌上了。
贾慈走到了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迷迷糊糊的沈清嘉。说起来,他倒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清嘉——是了,沈清嘉在他的面前,哪次不都是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模样?
现在不还是得乖乖地任他蹂躏?
一想到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大小姐,一会就会沦为他身下的浪荡女,贾慈就觉得下身一动。
他咧开了一个阴森的笑。
他俯下身,嗅了嗅沈清嘉身上的香气。
“还真是……”
“这样好闻的脂粉,一定很贵吧。”
贾慈小声嘟囔着。
“看来你是很想嫁给我啊。”
贾慈摸了摸沈清嘉的头发。
这头发光滑无比,如绸缎一样,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忍不了了!
想到这里,贾慈心一横,直接伸手就要抱住沈清嘉。
就在此时!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贾慈觉得自己的左手一凉,转头一看,瞳孔紧缩!
“啊……”
还没等贾慈叫出声,一把匕首便抵住了他的喉咙。
丛媚冷声道:“敢叫出一声,就杀了你。”
贾慈举起手腕,又看了看地上那直接被人给砍下来的左手,那喷溅的鲜血直接把他的衣衫都给浸透了。这种剧痛,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武将也无法抵挡,更何况一个贾慈?
贾慈没忍住,呜咽出声。
丛媚便毫不留情地用匕首压住他的脖子,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皮肤,血流如注。
贾慈立刻噤声,却疼得全身发抖,头上的汗水像是豆子一般,缓缓滴下。
沈清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贾慈。
贾慈简直不敢相信。
他立刻就明白了:“你……你耍我?!”
但是,手腕上的剧痛简直让他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还没等说完这三个字,他就差点晕了过去。
丛媚直接拽住了他的头发,向上一扯,让他强行抬头。
沈清嘉拿起了那茶杯,轻轻一斜。
里头的水流便淅淅沥沥地落在了地上。
沈清嘉道:“贾慈,你知道吗,如果你没有生出今日这样的心思,或许我们还是好友。”
“滴答、滴答。”
血流在地上,和贾慈的汗一道。
“世上有那么多条康庄大道,可你非要走独木索。”
贾慈面色苍白,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沈清嘉说了什么,也是勉强才能听得进去。
但是贾慈知道,再疼他也得忍着。他抬起头,努力地挤出了一点力气,对沈清嘉道:“嘉儿……不,不是,沈大小姐,求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
“我,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以后保证,保证离您远远的!”
沈清嘉道:“好啊。”
贾慈神色一喜。
“可是飞花卫不同意呢。”
贾慈的心立刻就凉了,他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飞,飞花卫?”
“嘎吱。”
屋子两侧的门打开,有几个人走了出来。
小夏看了看白歌的腿,道:“不是说砍一根手指就够了,你这摔断了一次腿,怎么手也变得不好用了?”
白歌面无表情道:“手滑。”
他的腿确实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轻功也暂时没法再用。大夫的意思是,最好再休养个一两年。
还真是挺严重的。
然而,贾慈却谁都没看。他只看到,一身穿红衣的女子,走了过来,在沈清嘉的身边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