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眼光就在李江妙身上梭巡,他把匕首扔给马环道:“你先去叫弟兄们进来吧,老子是憋不住了。”
光是劫财有什么意思?
不管是财是色,他自然是都要!
如果这女人敢反抗,自然就是要了她的命。没办法,谁叫她已经出了京城,只能怪她倒霉,一个柔弱的女人非得要去西域闯上一闯。
马环瞪着眼睛道:“我靠你娘,你不会是要独吞这娘们吧?咱们兄弟一场,你可不能这么自私啊。”
大漠摸上了裤腰带就要爬上去道:“他奶奶的,肯定给你留热乎的。”
“去你的。”
马环说完了,就往外走,看样子是要去将外头接应的弟兄们带进来了。大漠的手刚触上了李江妙的肩膀,却突然感觉有什么冰冷锐利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后脖颈。
大漠浑身一颤。
他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
大漠僵着身子缓缓地转身,就看到了荒北那张带着伤疤的有些沧桑的脸。大漠转了转眼珠再一看,却见马环却是也被荒北的手下给挟制住了,而他不知是为何,软软地垂着脑袋,似乎是晕了过去。
大漠感觉腿肚子都要软了。
他结巴道:“荒、荒北大哥。”
荒北没有回答他,只是对大漠身后的李江妙道:“当家的,现在怎么办。”
大漠没有回头,却是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道轻软的声音。李江妙的声音有些沙哑,吐出来的字节却是冷漠无情的:“绑起来。”
“等等等一下!”
大漠阻拦道:“当家的,荒北大哥,这都是误会啊!真的是误会啊!”
荒北冷冷地看他。
“真的,”大漠指了指马环道,“都是这个人,你们也知道啊,我,我和他一直都不对付,而且他还拿我手下的兄弟威胁我……”
大漠的声音带了一点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入戏太深,他道:“您二位也知道,我这、我这出来打拼这么多年,我的兄弟就是我的命啊……”
有人上前给李江妙披上了一件大氅。李江妙拽着大氅,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大漠的面前。
她抬起头,看着大漠铁青色的脸。
平时的李江妙是温和的,是端庄的,而此刻的李江妙也是一样,她的脚步都是平稳的优雅的,丝毫看不出来上一刻她还面临着被人玷污清白的危险。
李江妙什么都没说,大漠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对上了她深深的眼睛。
他不知道一个落魄家族之女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生出了胆寒之意。
他只知道——
自己完了,李江妙早就知道他的事情。
他低下了头,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大漠原本打算打出柔情牌,毕竟李江妙也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京城女子,只要自己真诚一点,李江妙未必不会被自己感动,而自己这次也就算认栽,只要留得性命在,不怕没有以后。
但是……眼见着李江妙这样的态度,大漠他心中生出了一丝恐慌。他在外头闯荡了这么多年,对着一个女人,居然生出了恐慌!
简直荒谬。
李江妙示意荒北把他的手下都带进来,荒北将这两个人给绑住,不一会就带着自己的手下走了进来。这几个人都算是荒北的亲信,他们给李江妙递来了一张椅子,而后李江妙就坐在了大漠和马环二人的眼前。
有一手下端来了一盆冷冰冰的水。
李江妙微微抬起了下巴,那手下轻喝了一声,那一盆水便直接扑到了马环的脸上。马环觉出了刺骨的寒意,猛然惊醒,他转头一看,身边便是被五花大绑的大漠,而自己则同样。
马环也是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踹了一下后背,跪坐在了地上。马环咳了一声,险些摔了个狗啃泥。
李江妙的手搭在椅子把上,昏暗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马环身上的冷水滴在地上,滴答、滴答。
李江妙慢悠悠开口道:“袁惊荷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马环心中一惊——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能知道?
在马环错愕的目光下,大漠率先痛哭流涕道:“不是啊,当家的,我真的都是被逼的,您也知道,那袁家势大,他们拿小的家人威胁我,说是若是我不给他们做事,我的家人全部都要遭殃啊。”
马环眼珠一转,也道:“对对对,当家的,我们都是被逼的!”
李江妙低头翻阅着手上的账本,道:“染缸的事情,是你们演的。”
马环和大漠二人同时一愣,没再说话。
“你们在我手下这段时日,贪了多少钱银,我都没有置喙,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李江妙没有抬眼,道:“因为手脚不干净的人,更好拿捏。”
“上个月,我的染坊被动了手脚,所有凝脂色的布料都废掉了,没能给各大商铺及时交货,”李江妙合上了账本道,“你们做得很好,我确实损失了一大笔。”
“如果不是充王殿下助我,或许现在我李家的铺子已经关门大吉了。”
马环和大漠静静地听着,后背上的冷汗已经将衣衫浸湿。马环硬着头皮道:“这只是巧合……”
他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马环闷哼了一声,身子弓成了虾子。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李江妙拍了拍手,便有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散发着热气的牛乳。李江妙俯身道:“我可以放过你们。”
马环和大漠马上抬起了头,看着李江妙。
“只要做一件事,你们就自由了,永远地自由了。”
李江妙接过了那牛乳碗,手心微微一动,那雪白色的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牛乳就从碗中倾了出来,落在了地上。大漠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那一滩白色的物体,嗫嚅着嘴唇道:“您,您想让我们做什么?”
李江妙手一松,小碗掉到地上,啪嗒一声碎成了瓷片。尖锐的碎瓷片躺在牛乳中间,好似动物的爪牙。
李江妙道:“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