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珂又不是不知道,秦家三少爷秦敬,表面上是个毫无存在感的病秧子,实则秦家大部分的暗部势力都掌握在这个人的手中。
并且大部分时候,秦术闯出来的祸端,都需要这个秦敬出手平息,不然这些年过去,秦正广的官场生涯底下早就积攒了一堆污垢,光是他这个宝贝儿子就够他喝上一壶。
看来这次秦敬依然为秦术扫清了尾巴。他采取了最为激烈残忍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只要汤家人不在,就不会有人把秦术供出来,毕竟死人是不会告状的。
除此之外最有意思的是,人们所熟知的那个唯唯诺诺的秦敬,也并不是秦敬本人。他不过是用来迷惑外界,混淆视听的“鱼目”罢了。
上一世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是杨潜。
所以这一世,杨潜依然调查出了这些秦家秘事,宋明珂也并不觉得奇怪。
杨潜“啧”了一下,觉得十分无趣。他道:“你这女人当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难怪这么久了还嫁……嗯……”
宋明珂踩着他的脚面狠狠地捻了捻。
杨潜低着头,憋了半天,道:“嗯,给劲儿。”
宋明珂:“……”
宋明珂轻哼,转头不再去看他。
杨潜偷偷地动了动自己的脚趾——这小娘们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力气可真是不小啊。他道:“你最近小心罢,我感觉这事儿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怎么说?”
杨潜道:“如果你是幕后之人,”他手指指了指被抹掉的秦三,“你做了这件事,可你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你做的,那你该何如?”
宋明珂沉吟了一下。
然后她道:“栽赃。”
杨潜打了个响指。
“所以啊,您可长点心罢,”杨潜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将盘子向宋明珂推了推,“嗯,这绿豆饼不错。”
宋明珂看了看那冒着热气的点心,心中却在分析着。
是啊。
以她对前世的秦敬的了解,他极有可能将这件事情直接推到自己的身上。
宋明珂心中冷笑。
许是觉得热了,杨潜将腰间的折扇拔了下来,展开扇了扇风,道:“不过你这生辰宴过得也真是艰难啊,据我所知想对你下手的就有这个数。”
他直接伸出了一个巴掌。
宋明珂才不在乎。
杨潜看她那毫不在意的样子,凑近道:“说起来我可知道,您收到了不少好玩意儿,听说还有名剑‘承影’啊?”
宋明珂道:“怎么?你喜欢啊?”
杨潜瞪大了眼睛,看着宋明珂,好像她的头上插了二十根分叉的拂尘。
“大小姐,”杨潜痛心疾首道,“那是‘承影’啊!试问,这世间会有任何一个会武功的人不喜欢它么?会么?”
宋明珂淡淡道:“你喜欢就送你罢。”如果他拔得出来的话。
杨潜拍桌道:“爽快!从现在开始我为您马首是瞻,这辈子我就跟定你了!”
宋明珂:“……滚。”
说到贺礼,宋明珂就不由得想到了沈承聿送自己的那块玉佩。宋明珂近了近,对杨潜勾了勾手指。
杨潜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禁凑近道:“怎么?”
宋明珂将那块同心扣拿出来,放到杨潜的手上,道:“你见得多,帮我看看这东西。”
杨潜拿起来研究了一下,过了一会那眼睛便冒着绿光不错珠地死死盯着这同心扣,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宋明珂都怀疑他当场会流出口水来。
“这东西你从哪儿弄的?”杨潜问。
宋明珂含糊道:“一个朋友送的。”
杨潜感激涕零地握住宋明珂的手:“请问你这位朋友姓甚名谁,我不想努力了。”
宋明珂:“……”
她把手抽了出来,道:“可有什么说法?”
杨潜爱不释手道:“如果在下没猜错,这应该是传说中的龙凤化形同心扣。”
宋明珂总觉得耳熟。
杨潜自顾自道:“传说,这同心扣一分为二共有两枚,一枚为龙制,另一枚为凤制。当年咱们大渊的开国皇帝以这半块玉和半壁江山为聘,迎娶了开国皇后,后来这两枚玉扣在传国的过程中就丢了。”
“没想到啊,”杨潜啧啧称奇,“我居然能再次见到这种东西,这可真是开了眼了。”
宋明珂道:“那确实是十分珍贵了。”
“何止珍贵?就这个小东西能买下半个皇城你知道么?嗯……不过这另一半儿在哪儿?”
宋明珂尴尬地垂下了眼皮。
她想起来了。这玉扣是沈承聿家的传家宝啊。
至于这另一半,自然是在沈承聿手中了。
宋明珂将玉扣拿了回来,珍重地收好了,道:“我也不知道。”
杨潜叹道:“啧,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落到你手里……”
宋明珂微笑看他,杨潜接道:“那可真是锦上添花,相得益彰啊!”
宋明珂懒得和他贫。她将张霖开好的药方给了杨潜,道:“按照这上头的方子抓好药,送到凌玉宫,越快越好。”
杨潜叹了口气:“哎,来活儿了不是,谁让咱听吩咐办事呢。”
宋明珂踹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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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宫。
袁惊若手中做着女红,穿针引线之际一幅莲下鸳鸯图便跃然而上。
殿内香烟缭绕,袁惊荷神情专注,动作优雅,仿佛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手中的绢帛上。
“嘶。”
袁惊若手上吃痛,放下针线,只见白皙的手指肚之上冒出了一滴鲜红的血珠。
身旁的杜若道:“娘娘……”
“无事。”
袁惊若用嘴巴嗦了嗦血珠,口中腥甜之色弥漫。她皱了皱眉,又放下了手。
杜若道:“娘娘,您似乎心中有事。”
袁惊若摇了摇头,“没什么。”
袁惊若总觉得心中不是十分安稳。
这些天,她也得到了消息说是宋景辰这几日已经成功出现了中毒的症状,而目前为止皇帝和皇后也没有起疑心。
毕竟谁会对一个年仅六岁的小皇子起疑心呢?
想到自己的儿子宋景堂,袁惊若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明明她的儿子最先出生,是真真正正的大皇子,可皇上非但没有对这个儿子展示出多余的关爱,并且还在宋景辰出生后,将原本属于宋景堂的那一份爱也夺走了。
袁惊若怎么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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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