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在考场上发呆到最后一刻,听见了交卷铃声后,白染立马拎着收拾好的书包走到讲台前交卷走出考场。
呜呼~
这场考试过后,她就不是小学生了,是个初中生。
不出意外,白染觉得自己数学能得满分,语文九十五分以上。
但是结果没出来,白染也不敢说大话,面对老母亲的询问,白染谦虚的回答“正常发挥,和平时一样”。
听这话的苏落月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忙活了这么久,闺女考的还和平常一样,这不是白忙活了。
白染是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句"正常发挥"给亲妈的内心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
这会儿,白染忘记了她平常的成绩是多么的一塌糊涂。
白近玮这个时候已经发现了苏落月的情绪低落,面如菜色,立马转移她的注意力说:“今天去哪个国营饭店吃饭?”
一说这个,母女二人都精神了,美食在脑海中盘旋,一时之间无法抉择,到底是哪个饭店更好。
纠结了很久,最后苏落月说还是去第一饭店,离得近,好久都没吃大肘子了。
“我大姨咋还没来,她今天不是请假了吗?”洪盼章在第四饭店上班,琼脂蛋糕就是她的拿手甜品,在这个没有奶油的时代,用琼脂和蛋清混合打发后在蛋糕上裱花,口感也很丝滑,特别好吃,每年白染一家三口都要吃三个琼脂蛋糕。
“你大姨给她大姑送东西去了,估计得再等一会才能回来,小楠不是也没出来呢吗,别着急。”苏落月和白染解释着。
说曹操曹操到,伍楠和洪盼章母女一前一后的到了嫩水市第一小学前的大树底下与一家三口汇合。
“人齐了,赶紧去吃饭。”
白染开心的跨上伍楠的胳膊,朝着第一饭店的方向前进。
第一饭店的位置在江边附近,政府的大楼还有建筑公司也在旁边,所以规模比其他三个饭店都大,有三个红案大师傅,一个白案大师傅,学徒工九个,收银员两个。
第一饭店的拿手菜是最多的,基本上就没有不擅长的菜,而且食材从来不缺,基本上到这里点菜,只要是应季食材都能上。
到了饭店,白染先跑进去占上座,然后跑到柜台前点菜,看着菜牌子点单。
“酱大骨,溜肉段,地三鲜,炖肘子,八个花卷。”和收银员报完菜名,转头喊白近玮:“爸,给钱!”
白近玮立马走过来掏钱票。
“同志你好,要多少钱?”
“八块九毛四分钱,花卷要十六两粮票。”收银员的语气毫无感情,干巴巴的说着。
白染觉得,他们并不像后来人形容的眼睛朝天看,牛b哄哄。
只是没把消费者当成上帝,进行微笑服务罢了。
大多数人并没有太多的负能量,只是把这个工作当成一个日常工作,毫无感情。
将心比心,白染觉得她大学兼职的时候也是不快乐的,谁会爱上工作呢?
看着老爹付了钱,白染坐回了位置上,等待菜品出锅。
这会儿的物价是真的便宜,三个大肉菜,一个素菜,八个花卷才不到九块钱,钱可真抗花。
最贵的菜是炖肘子也才三块二,大酱骨两块五一大盆,溜肉段两块四一大盘,地三鲜五毛二分钱一大盘子,花卷一个四分钱二两粮票,关键的是肉菜不要肉票,就是限量,卖完当天的量为止。
翘首以盼中,点的菜陆陆续续好了。
最先上桌的就是溜肉段,趁着烫嘴,白染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到嘴里。
正宗的溜肉段绝对不能用里脊肉,因为口感在嘴里是散的,像渣子,用前后腿肉都可以,梅肉的话有些大材小用。
口感外酥里嫩,青椒的香气混合在里面,简单的鲜咸口,吃起来特别满足。
紧接着上桌的就是炖肘子,俗话说吃肘子先叨皮,肘子的精华都在皮上面。
筷子轻轻一夹,q弹软糯的肘子皮就破开了,轻轻一扯,一块肘子皮就颤动的滴着汤汁从肘子上面拽了下去。
入口软糯香滑,脂肪厚重的胶质在嘴里有些糊嘴,但这个口感并不讨厌,反而让肘子的香气在嘴里回荡的更久,回味无穷。
空嘴吃还是有些咸,掰开一个长条的大花卷,往里塞上几块裹满酱汁的肘子肉和一块肘子皮,嗷呜一口下去,瘦而不柴的肘子肉,软糯的肘子皮,松软有嚼劲的花卷在口中相互融合,味道交织,吃的白染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一个花卷下肚后,酱大骨和地三鲜也上桌了。
油炸锅后又裹满芡的土豆,带着微微的焦香味,入口粉糯,混合着青椒的味道,越吃越有味道。
又半个花卷入肚,白染才将魔爪伸向酱大骨。
肉质炖的很到位,很容易脱骨,软烂入味一点都不柴,酱香不是很浓,几乎吃不出甜味,调味感觉很简单,但是吃起来很上头,三下五除二就能将一个骨头啃干净。
最后用筷子把骨髓捅破,用嘴巴吸上来。
连吃两块酱大骨后,白染心满意足的拿出小手绢擦了擦嘴,擦擦小手。
今天这顿饭吃的太舒坦了,真想以后每天都能吃到。
有了这个想法后,白染觉得学习厨艺也是有必要的。
老爸拿回来的好东西并不少,但都因为一家三口都是厨艺小白,把好东西糟蹋了。
从今天开始,白染决定每天晚上学一个小时的厨艺。
五个人吃完饭就分道扬镳了,一家三口扶着肚子走回了寒冬大队。
“这会儿家里正好吃饭呢,咱就别回去了,去山上转一圈吧。”苏落月提议到。
反正王大花今天是不会准备他们一家三口的中午饭,还是别回去打扰人家吃饭了,而且他们还是吃饱了回来的。
“行啊,去熊瞎子山吧,我上次采了那么多的蘑菇,想看看还有没有了。”白染提议。
“估计早没了,你那几天就是捡着漏了,哪能回回都这么好的运气?”白近玮按着白染的脑袋瓜,朝着熊瞎子山的方向前进。
一加三口还没走到半山腰时,就听见了一对小情侣互诉衷肠的对话。
白近玮苏落月:世风日下,这是干啥呢?注意一点,我家还有个未成年儿童呢!
白染:啥?要了你的身子?你俩玩的挺刺激,在这个年代就感先上车后补票,你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白近玮要是带着苏落月出来溜达遇到这种状况,肯定会往那对小情侣的方向丢石子,朗朗乾坤之下,你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真是好不要脸,必须打搅你们的兴致。
但现在带着闺女,还是个孩子,遇到这种事只能绕着道走,啥也不能做,还得在心里编故事,至少等闺女问他里面人在做什么的时候该怎么糊弄过去。
幸亏没往上走,只是听见了声音没看见画面,不然他非得打死这对教坏小朋友的野鸳鸯。
上山的时候兴致盎然,下山的时候尴尬至极,三个人谁也不开口,看谁先憋不住气。
白染本持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率先开口。
“爸妈,我们去小坝那逛一圈吧。”
小坝后面是一大片湿地,里面还有鱼。
但是数量不多,而且鱼都特别的精不好抓,个头都不大,所有都没啥人去那里抓鱼,倒是里面有些野菜。
但是平常爱去那里的人也少,都是小孩爱去这里玩。
里面的洋辣子超级多,上里面走一圈,衣服裤子上粘上一大片,回到家都得把衣服脱下来抖掉。
白染从小就怕虫子,没去里面玩过,但是大队里其他小孩一直把这里当作游戏乐园。
闲来无事的三个人在周围逛了一圈,吃的没弄到,摘了一大把野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花朵不大,味道特别的香。
拿回家,插在瓶子里能闻好几天味道。
捧着花往回家走的路上,白近玮眼睛一撇,看见了低着头一前一后走路的年轻小伙和姑娘,就是这小伙咋这么像他大外甥?
还真是白小阳,那姑娘是谁?
不会刚才在山上的野鸳鸯就是他俩吧?
就看他俩这羞涩的模样,没跑了。
白近玮也没见过葛兰草的外甥女,自然不知道张红是谁,只以为是王大花给白小阳找的对象。
听白染说了那件事后,白近玮一致关注着葛兰草,但是看二嫂没啥小动作,顶多是有贼心没贼胆,他也就放心了。
真是看不出来,白小阳那闷的三棒子敲不出来一个屁的主,还敢结婚前干这事?
得和大哥好好说说这事,既然都发生关系了,就得早点结婚,省的出啥问题,男女作风问题可不是小问题。
在这个年代,法律的解读真的要看地方怎么解读了,同一个案子,在不同地区,判的轻重可能会大相径庭。
白小阳要是除了啥问题,影响的是一大家子,除非断绝关系或者分家。
白近玮觉得,一天有操不完的心,脑瓜子嗡嗡的,还是早点分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