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舞江的边远处。
陈墨走上一艘小船，普普通通就停留在江面的小船。
那酒馆的小二说方朗有一个爱好，那就是最近这几十年喜欢在晚上来天舞江看那些花姑娘跳舞。
当然，也不是每日都来，是偶尔会来这消遣。
如今的方朗修为都已经达到化神，身居高位，地位不同日而语。
在这天舞城无论是做点什么，都会有千万双眼睛盯着。
所以方朗的一些事迹大部分人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
何况方朗作为天下第一剑修宗门的弟子，一身剑法出神入化，为人洒脱没有弯弯绕绕。
根本并不在意外界对他的看法。
陈墨坐在小船边缘，看着形形色色的人飞来飞去。
天空上有女子身穿纤长裙摆舞动，也有人弹琴奏乐，配合上丝丝缕缕飘渺的云烟。
陈墨都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仙界，不像是身处凡尘。
无论是公子哥也好，强大的修士也好，都渐渐沉沦在温柔乡。
在这里只要挥霍的灵石足够多，就能享受到极致的快乐。
陈墨甚至看到了远处漂浮的花船上有人在玩角色扮演。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头戴紫金琉璃皇冠，身披金色龙袍，左右环绕莺莺燕燕。
他像是人世间的帝皇，说一不二。
在那花船中还有返虚大能开辟出来的空间世界。
里面更是有不少凡人居住，想体验君王之乐，简直是轻而易举。
“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陈墨拿起酒壶灌了一口，咂了咂嘴。
倒是小命显得有些兴致缺缺，这里虽然很不错，很热闹，但跟他小命是一毛钱关系没有。
陈墨就这样等了一会，一个人坐在小船的边缘，他走上的这艘小船真的很普通。
普通到竟然还有船夫，有船夫就算了还是个老头。
老头收费不高，只需要一块中品灵石就行了。
按照灵石的换算来讲，基本都是一比十。
一块上品灵石等于十块中品灵石等于一百块下品灵石。
所以算起来在这个繁华的天舞江能有一个位置，还只收一块中品灵石，是真的太良心了。
只是陈墨身上只有上品灵石，就直接给了上品灵石。
反倒让老头有些不好意思，说给陈墨存了十次上船的次数。
现在这个小船上，就陈墨和老头两个人，在平静的江面上微微摇晃。
“公子，你不上去耍耍？”
老头见陈墨一个人喝着酒，就想和陈墨聊聊天，算是解解闷。
陈墨听闻老头和他讲话，扭头看向他，轻笑道。
“不了，我在等一个人，不喜欢那些热闹。”
老头听到陈墨这话，从船舱里面取出一个果盘，又搬出一个小木桌放在船中间。
他将果盘放在木桌上，拿出一坛酒，两个瓷碗，把酒斟满之后。
他盘膝坐下，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看向陈墨。
“老朽猜公子是在等一个女子可对？”
陈墨笑了笑，漆黑的眸子中映照出远处五颜六色的光火。
“如果他不是个带把的话应该是个女的。”
老头闻言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手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公子可真风趣，老朽这么多年来也就猜错了这么一次。”
“看来老头子是真的老啰，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心思。”
说着，老头捏起瓷碗将里面清黄的酒水一饮而尽，完事还不忘豪迈的擦拭嘴角。
陈墨这时才仔细打量老头的模样，老头穿着干净整洁，一头黑白相间的发丝被他束起，胡子花白，但很整齐。
除了脸上那岁月留下的沟壑纵横，连那眼中都透露着纯澈。
整体看起来很和善，也无比正经，这也是为什么陈墨来他这里的原因。
“人老心不老，你还很年轻！”
陈墨将木桌上瓷碗拿起，修长的手指轻点在瓷碗边缘。
酒水溅起几滴，精准的送到小命嘴边。
小命翻了翻白眼，不过也还是一口吞了进去，点头表示肯定。
陈墨见状很自然的一饮而尽。
老头见陈墨为人如此务实，不禁想多说几句。
“老朽也觉得年轻，在老朽年轻时，那也是如公子你一般风流倜傥的啊。”
“不过岁月催人老啊，终是力不从心。”
“说出来也不怕公子你笑话，老朽摆这小船，就是想赚些灵石，上那上面的花船玩上一把。”
“哪怕只是一晚上也过瘾啊…”
“嘿嘿，摆船百年，老朽也看了她们跳了百年，现在距离那个目标已经不远了…”
老头看着远处天空起舞的姑娘露出痴迷的表情。
他喃喃道：“就算是一点朱唇万人尝那又如何？”
“最起码老朽尝过啊…”
陈墨和小命看着刚刚还和善的老头露出一副猥琐样，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饶是陈墨见过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得不对眼前的这个老头竖起大拇指。
太强了！！
小命更是默默学习，原来还可以这样，如果专一有定义的话，眼前的老头必将载入史册！！
太专一了，难怪都说专一的男人无比可怕。
这能不可怕吗？
摆个船天天赚那么点灵石还馋那些姑娘的身子，百年如一日，念想竟一日未断！
论坚持，谁能有此老头强？
陈墨的笑容也有些收敛，他陷入沉思。
眼前的老头他没看错的话是金丹巅峰修为，若是推演其命轮。
如今的老头岁数已经达四百岁，而一般的金丹修士寿元是五百岁。
换算成凡人的岁数，现在的老头已经是八十岁高龄。
而他竟然还有如此追求，实在令陈墨敬佩。
他看着老头纯澈的双眼，那哪是纯澈啊…
明明是清醒中透露着一丝猥琐，清澈中透露出一丝邪恶。
陈墨捏起果盘中的两颗灵果，给了小命一颗，自己吃了一颗。
“那些女子有那么好吗？你要是不浪费时间的话，或许能更上一步的。”陈墨轻声道。
老头神色怔住，看着陈墨将灵果放进嘴里，“那些女子当然好啊，你看她们一个个水灵的…”
“至于浪费时间…这有什么好浪费的，老朽就活这一辈子，现在也就快到头了。”
“修炼他要有资源，要有天赋，而普通人他就只能拿时间熬啊。”
“老朽前半生为了修炼，已经搭进去大半辈子了，也数次差点丧命，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哪怕是一次也就够了，老朽要是拼把命，或许还真能突破到元婴。”
“但要是拼命没成功呢？老朽活了这么多年，亲人朋友早就没了，年少时的冲劲早就没了。”
“现在的我啊，就只想好好的活一次，来到世间，不求能多精彩，满足我这不多的欲望就行了。”
“这人世间太累啰，当个普通的修炼者太累啰…”
“对了公子，那个果盘加那坛酒一共三块上品灵石，嘿嘿…”
老头话锋一转，有些不好意思，都不敢直面陈墨的目光。
毕竟这样是有些不厚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