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见到灵儿这般模样，心中不忍，轻笑道。
“变成了星星啊…大哥哥也有亲人变成星星了呢…”
“那大哥哥能把他们变回来吗？”
灵儿倔强的追问道。
“变不回来，因为去了天上那就是仙人了，仙人是不能回到凡间的。”陈墨认真道。
灵儿愣住，小小的脑袋有大大的疑惑，继续问道。
“那灵儿也变成了仙人，是不是可以去天上找娘亲，爹地了？”
陈墨带着笑容轻轻点头，大手按在她的小脑袋。
“当然。”
灵儿闻言两只小手将脸上的眼泪擦拭干净，开心的在原地转圈圈。
“灵儿也要当仙人，这样就可以去天上找娘亲和爹地了。”
“咯咯咯…”
陈墨漆黑的眸子倒映出灵儿开心的模样，也跟着开心起来。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那碗放在桌上的热茶还在冒着热气，那火炉中的火苗也在向上跳动。
灵儿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没有任何杂质，满是喜悦。
不久后。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灵儿，爷爷回来了。”
灵儿听到声音，扭头对陈墨说道：“大哥哥我爷爷回来啦。”
“等下让我爷爷送好多酒给你。”
陈墨笑着点头，外面的场景早已被他的神念看在眼里。
一名年约六十上下的老者正穿着厚重的兽皮棉衣站在雪地中。
不是普通人，是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
“爷爷你回来啦！今天有个大哥哥说要来买酒…”
灵儿打开门后像是个百灵鸟一般，叽叽喳喳说个没停，言语轻快，很是开心。
老者闻言则是面色凝重，先是宠溺的揉了揉灵儿的小脑袋，大手将她护在身旁，目光有些警惕地看向陈墨，问道。
“你是？”
陈墨见状起身，轻笑道：“我叫莫荒，路过此处，想买点酒。”
“有些叨扰，望请见谅。”
老者上下打量着陈墨，见他身上确实没有修为波动之后松了口气，将身上的积雪抖落干净，爽朗道。
“那你可有口福了，我这酿的酒啊，好喝的很！”
灵儿帮老者将衣服放到一旁，显得极为乖巧。
在随后的交谈中陈墨了解到。
老者叫徐来，小女孩叫徐灵。
就他们爷孙俩在这边生活，只不过透露的不多。
陈墨能感觉出来，徐来像是在躲避什么一般，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谨慎。
当然，不是刻意针对他，可能是长时间如此导致的习惯罢了。
徐来给陈墨装了不少酒，酒很辛辣，和陈墨喝过的很多都不一样，比较刚烈。
没多久，陈墨离开这了。
离去前灵儿还和他一起约定，都要变成仙人去那天上寻找星星…
对此陈墨一笑而过，只希望以后徐灵能永远保持这份童真。
陈墨独自走在雪地，留下长长的脚印，很快又被雪花覆盖。
这里曾有他留下过的痕迹，只是又很快被抚平而已。
灵儿站在门前，目送陈墨离开，直至消失不见，她幼小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徐来站到她身后，蹲下将灵儿抱起，笑道。
“那个大哥哥和你说了什么？”
“才不告诉你呢，那是我和大哥哥之间的约定！”
灵儿嘴巴撅起，可爱道。
“好啊你，爷爷才不在一会，你就不和爷爷玩了？”
“爷爷伤心了。”徐来说着故作哭脸。
灵儿叹了口气，小手捏起徐来的鼻子，咯咯笑了起来。
“爷爷你真幼稚，灵儿以后要变成仙人！”
徐来闻言脸色微变，眼中深处闪过痛楚，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他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啊，灵儿要是变成仙人了，会不会保护爷爷？”
“当然啦，灵儿长大后就保护爷爷，打跑那些坏人！”
灵儿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异样的坚定，显得有些滑稽。
“好…爷爷相信灵儿…”
……
陈墨缓步走在这风雪间，时不时往自己嘴里灌上一口酒。
其实以陈墨现在的体质而言，已经算得上是百毒不侵了。
就是习惯了先给小命吃上一口，此刻小命不在，还真有点不习惯。
“嗯…等过年再来找灵儿玩，顺便让小命提高点素质。”
“小命很没素质，还没有公德心！”
陈墨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回到兮遥寺，门前还站着两个和尚，空安，如宁。
往里看去，里面依旧有香火不绝，人影绰绰，哪怕是寒风刺骨，依旧不能阻止他们的信仰。
为自己，为家人，为世人，送上最虔诚的祈福。
陈墨虽对此不解，但也从未感觉有何不妥。
或许哪一天他只要拜佛就能变强的时候，就能理解了。
但现在是没有‘或许’的。
等陈墨走到门前，空安如宁两人走了过来，空安温和说道。
“施主，可是来求缘？”
陈墨瞥了眼他们两人，摇了摇头，继续往里走去，步子不快，就仿佛当这两人不存在。
只留下一句虚无缥缈的话。
“求缘的不是我，佛与我无缘。”
空安如宁两人闻言，有些疑惑，如宁说道。
“刚刚…好像走过去一个人？”
安空点了点头，不解道：“我也看见了，他没有搭缘！”
“奇怪，他是怎么走进去的？”
“为何明明感觉他走的很慢，但就是消失在我们眼中？”
空安如宁不再多想，并未因为陈墨的话有所领悟。
陈墨也没别的意思，他不需要求佛，也不需要缘，是佛与他无缘，并非他与佛无缘…
而最需要的安空如宁两人，却把这缘变得无比肤浅。
片刻之后。
陈墨来到寺庙深处，菩提树上挂着积雪，倒是有别样的风景。
算起来他离开时间有两天，而这一僧一龟，没有丝毫变动。
陈墨也未打扰，而是自顾自取出摇椅，靠了上去。
就在这菩提树下的雪地中，任由雪花落在他身上。
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自陈墨身上出现，很淡，很虚渺。
这是悟道，悟自身的道。
观空眼帘睁开，看了眼陈墨随便躺下都能悟道，突然感觉自己这些年的方式是不是有问题？
或许没必要拘束于一种形式，不必每日盘膝坐在这菩提树下苦修呢？
观空这般想着，缓缓躺了下去，伸展四肢，很舒服。
诚心而论，确实比打坐舒坦。
就这样，陈墨的摇椅缓缓摇动，外界风雪不断，菩提树下安静平和。
玄妙的气息环绕在陈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