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一句前来雪中送炭,叫蔡瑁顿时愣住了。
雪中送炭?开什么玩笑!
自己几番针对,甚至对他多次痛下杀手,他吕布怎么可能会全然不知。
而今自己处境不利,如此复仇良机他会放过?
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蔡瑁笃定此人必定是想盘算着如何取得自己的信任,然后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不过虽是雪中送炭,但有些事布却想先向都督讨个真相!”
“何事?”
“当初我于新野收到张绣将反,前往讨伐的信恐怕并非出自刘公而是都督吧!”
见吕布提起此事蔡瑁脸色阴沉,并未答话。
“还有入襄阳截杀之事,蔡壎虽在主公面前极力否认狡辩脱了关系,但我想此事必然也是都督杰作无疑!”
“哦!对了,最近的一次在下甚至在府中遇刺险些伤了性命,都督的手段可真是叫在下现在想起了也战战兢兢脊背发凉啊!”
被吕布细数着自己谋划的一系列暗杀他的事,蔡瑁的神情却并未慌乱,只是实在有些想不通。
既然吕布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些,那他说出这些来是想干什么?
如果说他此乃是想取得自己信任,再伺机报复的话将这些埋在心里才最合适吗?
毕竟他总不能指望着将这些事当着自己挑明之后,自己还会对他毫无防备吧!
“既然你已经认定了这些事都是我主使,那又何必再来说什么雪中送炭那一套屁话!”
见蔡瑁并未否认,吕布随即一笑。
“其实若是放在先前,以都督对在下的所作所为,布绝不会相助!不过现在嘛……”
“现在如何?莫不是你绝信我会信你是真想来助我不成!”
“有人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唯一永远的只有对自己的利益,不知道都督相不相信这句话。”
听着这话,蔡瑁不由看向了吕布。
有什么利益是让他必须来找自己合作,甚至不惜放下仇恨的吗?
权力地位?还是性命?
思虑着吕布的所求,蔡瑁有些琢磨不透眼前之人。
“都督欲取我性命,不过只是害怕在下会威胁到都督在荆州的地位而已。
但如今基本是都督真的得偿所愿除掉了在下,只怕也保不住都督如今的权势。
而且你我如果在这么继续斗下去,只怕到最后赢得人不是都督,也更不会是在下!”
见吕布如此一说,蔡瑁这才明白,吕布原来只以为是自己害怕他威胁自己的,并不知自己要除掉他的真正原因。
可笑!他吕布在刘表眼中算什么,别人不清楚,自己还不明白?
自己会因为这个不惜得罪刘表想除去他?
只是尽管可笑,但吕布的话却是让蔡瑁有些清醒。
或许吕布到现在也还并不知道刘琮的身世情况。
若是那样的话,自己如此大费周章的去抹除这一点未知的可能性,反失让张允顶了自己的位置,不免有些本末倒置。
“说实话,布自打来荆州便从未想过要取都督之位而代之。
都督不妨细想,纵是都督几番加害,布也只是力求自保,也并未与都督为敌不是?”
见吕布这么说,蔡瑁仔细回想了一番,确实就像吕布所说,他好像的确没有对自己做个什么。
充其量也就只是在刘表面前跟自己拌拌嘴而已。
“你既无心与此位,哪又何须前来说要助我?
毕竟我可是害过你的人,谁顶替了我的位置,也好过我继续在这里将来再次对你下手吧!”
“的确,按理说是这样,可有一点都督却忘记了!”
“哪一点?”
“刘表对在下的态度!”
听到这话蔡瑁猛然看向吕布。
“怎么说?”
“当初刘表迎我入荆州不过只为对抗张绣,而今张绣败走,鸟尽弓藏,在下在襄阳处境如果都督在清楚不过。
况且,若是都督真从现在的位置被换下,只怕会更加记恨在下吧!
刘表不喜与我,张允与我毫无交情自然不可能替在下说话,在加上都督,布只怕更难容于荆州。”
“所以你想与我讲和,让我替你在刘表面前说好话?”
“没错!”
见吕布确认,蔡瑁不由一笑。
“哈哈!你当我是何人会信你这般理由,主公虽不喜与你。
但你终归是替他扫平过叛乱之人无缘无故怎会加害,又何须我替你说话。
巧舌如簧编出这等理由,还说不是别有用心?”
“不错,昨日刘公念及有功不会虽加害,可今日呢?明日呢?谁可保证?
更何况,刘公现今又寻来了刘备等人,新野已然入了刘备之手。
就算刘公在时不会害我,但总有一日我只怕也会布上张绣后尘,甚至……”
吕布激动的说着,而蔡瑁此时也听出了一下端倪。
“你是说刘备会想要害你?”
“我与刘备明里虽说称兄道弟,但都督想必应该明白,夺徐州,下邳曹操之时,反曹操离许都之事。
我二人素有恩怨,倘若真叫他手握荆州重权,布只怕难有安生之日。”
听到吕布说起刘备手握荆州重权,蔡瑁却是有些不屑一笑。
“区区刘备焉能手握荆州权势。”
见蔡瑁这么说,吕布心知时机已到随即便道:
“都督可不能小觑了此人,当初都督几番暗中悖逆刘公也相安无事。
可偏偏刘备一来都督便陷入如此境地,都督难道就不奇怪吗?”
蔡瑁闻言眉头紧皱。
“你是说张允一事,是刘备搞出来的?”
“刘备素有谋略,且名声在外,无论投与何人皆是座上宾,就连投与曹操、袁绍也能在万人之上。
当初陶谦甚至肯以一州之地相托,而今身负皇叔之名,投奔刘表,二人同为一宗弟兄,提他出谋划策自然顺理成章。”
吕布说着瞄了一眼蔡瑁,见其面色凝重心中一笑随即又开口道:
“当然这些也只不过是在下的猜测而已,信与不信全在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