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十年之约已过,我会亲自去见他。”
方景微微一笑,婉婉而立凝视着似乎已经被吓破胆的曹营,其姿态之卓绝,世间罕见。
“还不走?”
曹营跌坐在地,心神飘摇,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连忙低头跪谢。
可就在他弯腰之时,那对阴鸷狭长的双眼骤然爆射出一道精光。
“想诈我?去死吧!”
幽蓝色的匕首淬着剧毒闪过一丝寒芒出现在他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入了眼前之人的心口。
“哈哈哈,我那么容易被骗吗?”
就在曹营以为一招得手,笑出声来之时,那道噩梦般的身影却如同倒映在水中的一轮明月被搅碎开来,仅是片刻就又恢复如初。
“怎、怎么可能!”曹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握着匕首的手掌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栗起来。
“你明明已经是个废人了……”他惊愕地说道,随后再次凶狠地挥舞着匕首,刺向那个一直在原地矗立的身影。
一连刺出三剑,湛蓝的匕首锋芒透体而出,向着眼前之人的眉心、喉头和心脏位置刺去。
破空声呼啸而至,却见方景眼眸微阖,淡蓝色的幽光恍若莲台绽放一般渐渐布满全身,一身粉白长裙无风而动。
他优雅地伸出白玉般的手掌,银色的玄芒乍然在指尖绽放开来,绚烂夺目。
莫名的桂花香味如同氤氲的浓雾,霎时间将房间内的一切包裹得密不透风。
听不到脚步,听不到呼吸,听不到言语,甚至连心跳声都沉溺在了其中。
唯独那一袭妖娆又不失典雅的粉白长裙之上,两瓣粉色如豆蔻般的红唇抿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随后微微轻启。
“死。”
在一片死寂之中,一声沉重的心跳在已然陷入恍惚的曹营耳中骤然响起。
巨大的求生欲刺激着他浑身几乎每一寸的皮肤,就在匕首将要再次刺入那道娉婷而立的身影之时。
仅是刹那,曹营就下意识决定用尽全身气力向着身侧躲闪开来。
“轰——”
一声炸响中,那道优雅的身影猛然出手,其威势之浩大动作之迅捷,已然突破了音障,让人眼前一片模糊,耳中轰鸣阵阵。
刹那间,衣襟呼啸大作。
那玉笋般的五指曲掌成爪,其上银色玄芒顿时化作萤光丝线,绕指翻飞。
蓄力瞬息后,便向着那手持匕首飞扑而来的曹营猛地轰出。
“轰!!”
烟尘弥漫,纤细的手掌带着长袖轻轻一拂,顷刻散去。
眼前的墙壁之上竟出现了繁星闪烁的深蓝天空。
夜幕透过偌大的缺口映射进来,那些边缘处还裸露着扭曲的火红钢筋与烧得晶莹剔透的破碎砖块,在灼热抖动的空气中不断向下翻卷滴落,发出‘嗤嗤’地响声……
“……”
死里逃生的曹营望向这幅画面,剧烈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此人曾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称谓……
魔教教主!
那冷漠的神情,赶尽杀绝的气势,还有令人绝望的实力,竟忽然间让他有了一丝明悟。
原来这就叫做……人如其名……
“倒还算是勉勉强强。”
方景转过身,深渊似的眸子凝视着自己的小巧白皙的掌心,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细语道,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什么?”
几乎陷入呆滞的曹营再次为眼前之人吐露的言语感到震惊。
他曹营在南国是何等人物,虽然极少出手,但其一身功夫尽得其义父曹金承真传,数年前就已经迈入超凡境界,成为南国皇帝钦点的一品侍从,即便放在五国之中亦是一流顶尖之列。
他曹营尽管是个阉人,但实则已经官拜人极,其义父统管皇都之内一切大小事物,若非通天手段,钱权遮天,他也不会有如此能力在这醉欢楼里拿下头筹。
南国虽在五国之中国力靠后,但凭着围剿魔教时拥有的特殊情报,伤亡相对较小,现在已然成为五国之首。
三百年来,诡异四处作恶,而南国地理位置又最为接近诡异入关的风岩口,自是极为崇尚武风,又如何少得了那些天赋异禀、资质卓绝之流。
曹营当得这一品侍从,堪称宫内最高品阶的侍卫一称,又如何会是弱者。
但如今,却险些被眼前的这绝美之人用自嘲是“勉勉强强”的身手轰成齑粉……
“……”
曹营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那只纤纤玉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只手竟能有如此强悍的威能。
“怎么?将死之人,还想动手?”
方景挑眉看着曹营疑惑的神情,口中话语缓缓吐露出来:“受了我的碎玉击,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说罢,曹营身着蓝色绸缎遮挡的腰间,显露出一抹扎眼的银白印记恍若霜雪,散发着淡淡的寒气,猩红的血液竟在透体而出的瞬间便凝结成了白玉模样,一滴一滴跌落在地……
该死的!
他,还没没有躲过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