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景看着这赤裸上身的昱王神情愈加狰狞,心里忽然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她体内那道玄法是否压制得住这毒素?”
果然!
耳边传来昱王的声音,吓的方景掉头就跑。
什么嫂子夫人的!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而已!
这家伙在打红衣给自己留下那股玄法的主意!
开玩笑,真要给夺走了,岂不是当场剧毒发作、暴毙而亡!
他正要破门而去,却听见身后响起了那昱王一如既往冷冰冰的声音。
“妖女,如果你舍得丢下那个叫绿儿的丫头,我不拦你。”
“你!”方景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男人苍白的脸庞,怒道:“你堂堂王爷,用一个小姑娘来威胁别人?”
“威胁别人?你这魔教妖女,也配谈手段?”
昱王面色带有不屑,气的方景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李炎煜,你别一口一个魔教妖女!”
“哦?难道你不是魔教妖女?”昱王并不介意被方景直呼本名,反倒是一脸玩味地反问着。
这幅欠揍的表情让方景忽地冷静了下来。
这家伙不会是查出了什么端倪,故意激他吧…
“我是、我是圣教的人!不是魔教!”
“哈哈哈!圣教?这祸乱天下的诡异就是你口中圣教所放出来的!你们害死了世间多少无辜之人?若非这些诡异,我父亲又怎么会独守风岩口战死在那个七星诡异手中!你告诉我,你们圣哪门子的教!?”
“……”
昱王咬牙切齿地声音让方景无言以对。
他的父亲死在七星诡异手中,如此血海深仇,想来痛恨魔教也是应该的…
可是,你拿我出气也没用啊!
又不是我做的!
“我因救你与那丫头一命,才丢了炎刃、受此毒伤,如若今日我不能上阵将那螯蝰擒获,往后皇都百姓永无宁日,皇都里三四十万条人命,你就狠心任由他们死绝吗?”
“再退一步,倘若日后无解毒之法,我因救你一命而被毒死,你是不是会选择冷眼旁观,无所作为?”
“因你一己选择,无数人流离失所家庭破碎,你真的不会感到愧疚吗?”
“我……”
方景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却吐不出来一个字眼。
他无法反驳昱王话里的每一个字…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没准未来还能修仙,让他就这么慷慨的赴死,他是绝不情愿的!
可如此多的人命,还有这昱王的救命之恩。
他不是冷血动物,无法置之不理……
“让我救你可以,但是我答应了那人,一定要去日月崖为他拿到那件东西。我本是将死之人,换你一命也未有不可,更何况你救了我和小绿儿两条命。但是唯独那件事,我不能食言。”
方景决定把难题丢给昱王,一面是救了他与他父亲的恩人遗嘱,一面是他自己的性命。
你昱王不是心系天下,满嘴仁义吗?
我倒要看看你又是如何选择?
“你若应允,我李炎煜保证,你能活着拿到那件东西。”
昱王刀削般地面容满是认真,他看着伫立门口仍在犹豫的红衣身影,伸出右手,等待着那只藏在红袖之中的皓腕。
“你如何保证?”方景还是不太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我可以以昱王之名,对天发誓。”
方景见他一对金瞳盯着自己不似作假的样子,煎熬了片刻后,还是决定信他一次。
若真是被骗了,就当还了他救小绿儿的一命。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忍受白白受人恩惠,被人拿捏把柄!
“好!我要怎么做?”
方景把心一横,走到了这个赤膊男人面前,看着他眼底闪过莫名的笑意,当即将手伸了出来。
“将手心贴在我的手掌上。”
方景照做不误,雪白的柔荑小小的手掌刚放上去,便被那双粗糙的大手狠狠握住。
寒芒一闪,不知哪来的双刃短剑从两人手心相对的缝隙之中闪过。
利刃轻轻一剜,刺痛便从手心传来,两人的血液混在一起,泛着淡紫色的光泽滴落在地。
“好像…有点冷…”
随着这双大手越来越紧,手骨被挤压的疼痛越加剧烈,方景忽然如同置身冰窖之中一般浑身冰冷,身体也愈加的僵硬起来。
喉中莫名的液体,带着苦涩和铁锈一般的味道,不住地向外涌出,让他根本来不及擦拭,黏腻的液体抹得满脸、满身都是…
“咳咳……”
方景轻咳着喘息起来,视线也随着越加冰冷的身体变得模糊不清。
他紧了紧身上的红袍,想要找个东西依扶一下,却忽地被一股巨力扯进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妖女,我李炎煜说到做到,从不说谎。”
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昱王一反往常冰冷的语气,郑重地在他身后细语。
颈后炙热的呼吸和话语竟让他下意识里莫名的感到十分安心,当即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谷老先生见状连忙上前探查两人的情况,盏茶功夫后不禁深深吐了一口气,庆幸道:“螯蝰之毒已经尽数被方姑娘所吸走,王爷身体已无大碍。”
“那她呢?”
昱王轻轻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方景放在床上平躺,取来绷带,将这只受伤的手掌捧在掌心,细心地包扎起来。
“毒素初入体内,与她体内本身的众多剧毒起了反应,所以她现在会有些过激的表现,但理当没有大碍…”
昱王摩挲着那冰凉的手掌,青葱指节上裸露着无数细密的疤痕,看得他剑眉越蹙越紧。
“先生,我要的不是理当,而是绝对。”
“老夫敢肯定,绝对没事。”谷老先生沉吟片刻,笃定道。
“玄月诀,当真就如此霸道吗?”昱王的语气似乎有些不甘。
“若老夫猜的不错,这玄月诀若是修至精深,称之为陆地神仙也不为过。”
“玄月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