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她所料,柳家之事虎头蛇尾的匆匆结束,却没有人敢置喙什么,因为下了圣旨封了口,没有人会傻到去质疑什么,不过是个官家小姐与皇子的风流事罢了……
只是……这圣旨似乎没有下到这帮暗卫心里……
“小姐,这四皇子不会不是皇帝亲生的吧,这也太绝情了。”
冰凌捧着杯子,眨巴着眼睛看着翻书的帝子尘。
“可不是么,就只听了太子的话,都没让这四皇子自辩一下。”冰月点头附和。
“哇!这么冷淡么?”冰心放下手中刚端来的点心,加入群聊。
“是呢,暗影回来禀报的时候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呢!”冰羽一脸惊奇,也不知道她这惊奇是为了哪个。
“……”帝子尘无语抬头,看着凑到她书房八卦的冰氏姐妹,这都两天了,还是热情不消啊。
身后临渊将放在一边的茶盏递给帝子尘,也是无奈,原本这书房就他与帝子尘两人待着的,这几个没眼色的!
…………
“叩叩……”
正在气氛热烈之时,敲门声响起,冰氏姐妹停下八卦,冰月起身开门,门口暗影闪身进入书房。
“小姐,柳莫氏将柳妍妍送去礼县的庄子上了。”暗影回禀道。
“嗯……礼县么……”
帝子尘扬了扬眉,手中书籍敲了敲下巴,意义不明的自语。
“可是小姐,那柳妍妍就这么放过她啊?”冰凌噘了噘嘴,抱不平道。
“柳妍妍不过是个棋子,何必浪费心思对付她。”帝子尘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淡然道。
“小姐是说那柳倾城?”冰月皱眉。
“柳倾城啊……还有别的猜想么?”帝子尘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思索中的冰月。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这个柳妍妍看着是对柳倾城唯命是从,但总有些别扭,可我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冰月挠头,困惑的很。
“嗯,是挺有趣的。”帝子尘单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的笑着梳理已知的关系,“你们看啊,柳妍妍是柳夫人养大的,和柳倾城感情深厚是理所当然,但是,柳倾城可没把她当妹妹;柳月璃这些日子与四皇子走得近也是众所周知的,但四皇子却和柳卿怡一起出现在算计我的那个院子,而那个院子又是柳妍妍带我去的,由此可见……”
“柳月璃和柳妍妍设计了院子里的事!所以这事也和柳倾城有关?”冰月接口道。
“嗯……这个我也不确定,但以柳月璃和柳倾城的关系,两人联手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四皇子……还不值得。”帝子尘否认的摇头道。
“那……”
帝子尘摆摆手,示意冰月不要着急,继续道。
“柳卿怡看似和柳妍妍互相攀咬责怪,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且,柳卿怡从房内出来时,柳妍妍的反应太过平淡了,叫喊的声音都没压过柳月璃,当时,柳月璃那样才是正常反应。”
书房内,冰月冰羽都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的确,当时柳月璃当时的状态确是事情出乎意料的正常反应,而柳妍妍,虽然也惊讶,但似乎是那种——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的那种惊讶。
“我进房间时,柳卿怡正准备吃换颜丹。”帝子尘看着冰月冰羽似懂非懂的样子,开口说了一句。
“哦!”冰羽冰月闻言恍然,“原来柳妍妍意外的是柳卿怡以本来面貌出现这件事啊!”
“那柳卿怡本来是想变成谁?难道……”冰凌听的认真,看到帝子尘面上的笑,恍然大悟状,“不是吧!这样也会有人信?”
“如果我当时没有出现,这事就有口难辩了,轩辕亭想必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帝子尘靠着椅背,手闲的抓着临渊腰侧的编带,语气散漫。
“所以……柳家这几个小姐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闹这么一出,结果只是便宜了柳卿怡。”冰羽咂咂嘴,有些感慨道。
“柳月璃应该是被柳妍妍骗了,里面应该还有四皇子的功劳;柳妍妍的计划柳倾城并不知道,柳卿怡倒是真的爱慕轩辕亭,帮他是自愿的;至于柳妍妍为什么帮柳卿怡……这我还真不知道。”
帝子尘撇撇嘴,仰脸看着临渊,视线在他下颚和脖颈间来回游移,明显注意力并没有在这话题上。
“这个……我可能知道些。”临渊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伸手盖住帝子尘眼神赤裸的眼睛,佯装镇定道,“之前调查柳家时,查出柳妍妍的母亲在府外生活的并不好,是柳卿怡的生母于氏时常接济照顾,不然柳妍妍活不到被接回柳府。”
“……”
说完看向书房内的几人,几人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话题上了,一个两个都瞪大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帝子尘调戏临渊。
帝子尘在干嘛?她被临渊捂住眼睛后并没有挣扎,而是未动分毫,就那么任由临渊的手遮着,抬手覆上临渊的手背,手指不老实的滑动着,嘴边的笑就没有停过。
“小姐!”
临渊抽回手,突然的光亮让帝子尘眯了眯眼,伸手拉过临渊抽回背在身后的手,斜眼瞟向还在当电灯泡的五人。
“呃……我……我该去记账了!”冰羽结巴道。
“啊!对,我炉子上还温着汤呢!”冰心也蹦了起来。
“我……”冰月冰凌也站了起来,但是想不到理由,她俩是在小姐身边伺候的,貌似没有离开的理由……
“小姐,我那边还有事,先告退了!”暗影维持着严肃脸,转身开门,一瞬便没了身影,只留声音飘散在院子里。
冰氏姐妹目瞪口呆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呆愣在原地。
“咳!八卦完了该干活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帝子尘好笑的对冰氏姐妹摆手,将人都赶出了书房。
随着书房门被关好,书房内也恢复了安静。
“好了,这下终于安静了。”
帝子尘满意,拉着临渊在自己身边坐下,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临渊,拿起桌上扣着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
又过了五日,柳家的事已经被健忘的人们彻底抛诸脑后了,少了乐子的达官贵人们又开始作死,各种宴会、游湖、诗词会友层出不穷。
而这帝宅就像是一个装了磁铁的篓子,各式请柬雪花一般的飘向宅内,门房每日都是拿簸箕装的,可帝子尘就像是冬眠一样,一概不理,一步也不踏出帝宅。
直到……
“小姐,皇宫里来人了,是宫宴的帖子。”
冰月将一封做工精细大气,还画着龙纹的宴贴放在了帝子尘面前。
“送帖子的人呢?”
帝子尘拿起帖子仔细看了看,皱眉问道。
“我接了帖子人就走了,连府门都没进。”冰月也奇怪,这宫里来送帖子的人相当于传旨,哪有不进门的道理。
“呵~这是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啊,人家连谢恩的机会都不给。”
帝子尘冷笑出声,看了看宴贴的内容,脸色更冷,声音仿佛淬了冰渣,听的冰月直缩脖子。
“这不就是个变相的相亲宴么?老皇帝还真是歇不下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