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脑中的想法,帝子尘自己都觉得荒诞,但在想到实施者是陆庭川时,又突然合理起来,就是不知道这个计划,药痴自己知不知道……
“小姐的意思是……陆少爷是想通过少昀少爷接近药岩?”
冰凌语气吃惊,紧接着却疑惑起来。
“可是,药岩不是最不待见少昀少爷的么?从小姐这边下手比较靠谱吧!”
“那可不一定,我是不会帮他们的,你们又和药岩感情深厚,也不会去帮他们,剩下的也只有少昀这个天天往药岩院子跑的了。”
帝子尘笑笑,随手翻着桌上的书,头都没抬,语气随意的解释着。
“只不过……他们这算盘可是打错了,少昀虽然天真好骗,但……也不是个傻的,我们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呢,亲疏远近,他心里清楚的很。”
“那我们不管么?万一他们真的骚扰到药岩呢?”冰凌还是有些犹豫。
“嗯……你若真是担心,注意些也好,若是他们主动去招惹了药岩,你们可以阻止,不用有顾虑。”
帝子尘好笑的看着护短的冰凌,索性给她放了这个权限,冰凌瞬间眉开眼笑,答应一声便转身跑出了书房。
“小姐,这样真的好么?”
“无妨。”
对临渊笑了笑,帝子尘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籍,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鬼医手里抠出来的珍品典籍。
“冰凌他们都被你宠坏了……”
临渊见状皱了皱鼻子,语气酸溜溜的道。
帝子尘笑笑不说话,也不抬头,只是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凳子,临渊便收了话音,乖巧的坐下陪着了……
第二日傍晚时分,原本被留在药房的冰月急匆匆的跑进了尘渊院。
“小姐,陆公子和少昀少爷被关在药蛊室了,门上机关被破坏,打不开……”
“小姐小姐,药蛊室那边……”
这边冰月的话音还未落,院外却传来了冰凌的声音,眨眼间,冰凌的身影便出现在帝子尘身边。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同时转脸,目不转睛的看向安稳坐着的帝子尘。
帝子尘被她俩的同步动作弄得一愣,无辜的眨眨眼,“你俩怎么都去药蛊室了?”
“药老前辈/少昀少爷……”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默契的同时哑了声音。
帝子尘抿了口茶水,下巴点了点冰月的方向,语气随意。
“冰月说吧,少昀估计是自找的。”
“哦!鬼医告诉药老前辈,咱们府上有专门养药蛊的地方,药老前辈听后很感兴趣,所以想去看看。”
冰月顿了顿,继续道。
“我想着那个时间药岩肯定不会去蛊室,所以就带着药前辈去了蛊室,结果到时就看到了陆公子的随侍在蛊室门口砸门呢。”
冰月无奈摊手,帝子尘放下茶杯伸手扶额,后续的她都不用多想,就帝少昀一喝多就闯祸的尿性,定然是他自己将两人锁在了蛊室里。
“小姐,药岩知道了少昀少爷在蛊室,已经去了,他和药痴……”冰凌忽然出声提醒道,眉宇间透着焦急。
“唉……好麻烦!”
帝子尘抱怨着起身,朝后院蛊室走去……
药蛊室门口,药痴在药岩身边低声说着些什么,药岩满脸不耐,眼神冷若寒霜,盯着蛊室大门。
“药岩,你研制出解药了?”
帝子尘走到药岩身边,神色淡然,语气随意的问道。
“小姐,还没有……有人通知我帝少昀被关在里面了,让我……”
“那你还不回去?这里面又没有毒蛊,有什么好担心的。”
帝子尘打断药岩的话,挥手将人赶走,直到再也看不见药岩的身影后,才转脸看向装傻的药痴。
“呃……小友为何如此看我……”药痴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话语含糊不清。
“无事,只是觉得前辈还真下血本,也不怕徒弟出事。”
言罢,对其勾了勾唇角,朝着蛊室提高了声音。
“还不出来,真准备让我开门么!”
“咔哒……咔哒……”
几声轻响,厚重的乌金木门缓缓打开,帝少昀低着头走出,身后跟着同样低着头的陆庭川。
“你还真是乐于助人啊!”
“表姐……我……”
帝少昀闻言猛的抬起头,眼神慌张,可帝子尘转身就走,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更别说听他解释了。
跟来的冰月冰凌也是冷哼一声,快步离开,没一会儿,刚才还热闹的蛊室门口,就只剩下药痴和帝少昀陆庭川三人,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皆是苦笑出声。
“完蛋了,表姐生气了!”帝少昀扁嘴,瞪了一眼陆庭川,“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我们不会被赶出去吧!”陆庭川来不及理会帝少昀的抱怨,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师父。
药痴此时也是无奈的紧,药岩根本就不理会他,自己才说了几句帝子尘就来了,想起帝子尘刚刚的眼神,只觉嘴里发苦,像是吃了好几斤的黄连……
入夜,帝子尘辗转难眠,气闷的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门。
“小姐?”
“临渊,陪我走走吧。”
帝子尘轻声道,抬脚走出额院门,临渊沉默的跟在身后,看了看帝子尘走的方向,是药岩的院子去的,看来小姐还是不放心药岩……
“小姐……”
帝子尘在药岩的药庐门口站定,正犹豫着,院门却被身后的临渊一把推开,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的人。
“嗯……还没休息啊?怎么一个人喝酒,少昀没缠着你?”
帝子尘诧异的看了一眼临渊,回头尴尬的对看过来的药岩笑了笑,步伐有些僵硬的迈入院子。
“没……被陆公子骗走了……”
“嗯,他是挺好骗的。”
“……”
沉默ing……院内只余呼吸声,气氛更加尴尬,似是察觉到了帝子尘的不自在,药岩主动打破了沉寂。
“小姐,既然好奇,怎么不开口问?若是小姐开口,我一定会如实相告。”
“嗯?我比较想在你自己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强迫自己人的事,干起来不是很顺手。”帝子尘正色道。
“……那小姐现在想听么?”
“你想说,我就听。”
帝子尘点头,伸手到背后,悄然朝院子外面做了个手势……
“我不是出走的,是被驱逐的……”
药岩缓缓开口,目色沉沉浮浮,仰脸看着夜空,声音低缓轻柔透着丝丝伤痛,脸上带着不怎么好的情绪,向帝子尘揭开了自己已经长好的伤疤,呈现出了苦痛的过往……
原来,药岩在药王谷的境遇并不像传言那般美好,反而是不能宣之于口的艰难。
“父亲为人木讷,只全身心的钻研谷内医学典籍,沉浸在医术的海洋中无法自拔,眼里根本就没有给母亲留有一席之地。”
“碍于长老们的逼迫才娶了我的母亲,并接连有了大哥二哥的出生,可……我大哥天赋平庸,难成大器;二哥虽对医术颇有天赋,却天生桀骜难训,最是与父亲不和……”
药岩看向帝子尘的眼神透露着痛苦之情,面上也浮现些许苦笑。
“可唯一能让他们站在统一战线上的,就是我的存在,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一样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