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临渊每次交予我的信件上都有股香味，虽然很淡，但与你身上的一模一样。”
帝子尘摸了摸鼻子，看着面上明显有了慌张之色的月娘。
“那个……熏香多有相似，公子怕不是记错了吧！”
帝子尘看着还在狡辩的月娘，叹了口气，语气平缓的道。
“这个味道，我只在帝芸留下的店铺里闻到过。”
“呃……”
“怎么？还想说是巧合？”
月娘一时语塞，眼神偷偷飘向一语不发的临渊。
帝子尘注意到了月娘的小动作，眉头皱起，心中疑窦丛生，她想不明白月娘这极力隐藏是为了什么。
若是不想为她所用，那直接断了联系便好，她现在势弱，根本没有可以威胁到他们的能力。
帝芸远在中州，对这边更是鞭长莫及……
“大小姐，还请不要为难月娘，月娘此番做法，完全是为了奴家。”
在月娘为难之际，门外空灵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道曼妙的身影缓缓走近。
弱柳扶风的身姿盈盈一礼，女子抬头，神情不卑不亢，颇有见惯大场面的从容。
帝子尘抬眼挑眉，红色纱裙艳丽，女子容貌却更胜一筹，本是风尘之人，气质却是清丽，给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矛盾感。
“你是？”
帝子尘勾起嘴角，眼中兴味浓郁起来。
“奴家芙雅，是这揽月阁的花魁。”
芙雅又是一礼，不急不缓的回答道，然后侧了侧身，眉眼之间带着些许娇羞。
“临渊大人……”
帝子尘见状，咽下到了嘴边的问话，眯眼看向依旧乖巧的临渊，眸光闪烁，神情逐渐冷凝。
临渊感觉到了帝子尘的目光，回望，看着她冷下的脸色不解。
“小姐？”
帝子尘对他翻了个白眼，扭脸冷哼了一声，有些烦躁的暗自嘀咕着。
果然孩子不能长得太好看，戴着面具还这么招人！
临渊被帝子尘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无措起来，垂眸自我反思。
他想了好久都没想到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垂在桌下的手拉住帝子尘袖子，抬头委屈的看着不和他对视的帝子尘。
帝子尘斜眼瞟他，伸手想拉回衣袖却没拉动。
她生气的瞪着临渊，眼神示意他放手，临渊摇头拒绝，反而又多抓了些衣料，死死拽住。
帝子尘眯了眯眼，这臭小子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居然敢拒绝她了……
被两人忽视的芙雅脸色难看，尤其是在看到临渊近乎撒娇的动作时，似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突然出声，打断正在僵持的两人。
“若是揽月阁继续为大小姐提供情报，奴家希望还是由临渊大人负责。”
“这是……条件？”
帝子尘收回和临渊互瞪的视线，却没有看向说话的芙雅，而是看向楼下的大堂，语气冷漠显得漫不经心。
芙雅确实有想谈条件意思，但感觉到临渊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面露不甘的吞回想要说的话，不自然的改口道。
“不……是请求。”
“嗯？我听着更像是威胁啊。”
芙雅听着帝子尘不怎么在乎的语气，猛然抬头，却发现她始终看向窗外，似乎此时大堂的节目很是吸引，留给她的侧颜挂着淡淡的微笑。
“芙雅不敢，只是建议而已，毕竟这些年揽月阁的消息都是由临渊大人负责。”
芙雅咬了咬唇，看向帝子尘的眼神倔强，只不过帝子尘并没有看她，她这一副表情算是白费了。
帝子尘虽未看她，但也能想象到她是怎样一副姿态，所以并未言语，等待着她的后话。
芙雅也并没有让帝子尘久等。
“奴家这也是为大小姐考虑，毕竟大小姐并不熟悉这些事情，贸然换人插手，反而会增加麻烦，终归是不妥当的。”
“嗯……”
帝子尘终于是将望向楼下的视线收回，看向屋内，但还是没有理会芙雅，而是疑惑的问着在一边沉默看着的月娘。
“月娘，这揽月阁……可是易主了？”
“呃……大小姐何出此言？”
月娘被问的一愣，不确定的看着帝子尘。
“哦，我是想知道，这揽月阁的主事之人是否换成了她。”
帝子尘向芙雅方向抬了抬下巴，含笑温声问着，显得耐心十足。
“没……没有！上面没有命令，这主事之人一直未曾更换，一直是我。”
“这样啊……所以她说的这些条件，其实是你的意思？若是我不答应，是否这揽月阁从此……与我再无关系？”
“不……不是……”
月娘慌张摇头否认，她现在无比后悔，不该听信芙雅的挑唆，真的以为这未曾谋面的大小姐是个好拿捏的主。
这能认吗？若是认了，岂不是说自己背叛主家了吗！
帝子尘虽然面上带笑，但眼里神色冰冷，毫无温度。
“那月娘这一出戏，唱的是什么意思？”
“大……大小姐误会了……”
月娘更加紧张，这若是让主家知道了，自己别说回去了，怕是该没命了吧！毕竟，生出别的心思，这在大家族里是最不可原谅的了。
“别紧张，其实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我就是个势单力薄的弱女子，你生出与我谈条件的心思，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
帝子尘笑笑，眼神轻蔑的看了眼被忽略彻底的芙雅，语气更加温柔。
“我好歹也是帝家嫡亲小姐，再怎么不受重视，对你来说也是个主子吧，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过。”
“大小姐……这……”
帝子尘没有给月娘解释的机会，转头看向临渊。
“你明日去统计一下店铺里的人，有意见的都送回去吧，不必留在这里了，他们憋屈，我也嫌烦。”
“是！”
临渊没有犹豫，也没有问原因，大不了换一批人来，在他眼里，这些人外派久了，难免心思野了，新来的反而会更听话。
帝子尘则是在想，与其花心思这些人顺服，不如从新找些人培养，反正这些店铺的地契都在她手上。
原本她是想着能合作，但芙雅对临渊的觊觎让她很不舒服，月娘的纵容更是踩在了自己的雷区。
何况，她是真的很没有耐心。
“大小姐，你这做法也太狂妄自大了吧！这揽月楼月娘经营了这么多年，岂是你这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收走的！”
芙雅拦在帝子尘面前，神情愤慨不已，看向临渊时又变得娇弱委屈。
“奴家不过是好心建议，大小姐若是不愿就算了，何必用此威胁！”
“我真的很不想和你说话，你这花魁的名号不会是走后门来的吧。”
帝子尘眼神嫌弃，据说能当上花魁的都是知情识趣，才貌双全之人，为什么她楼里的却是骄傲自大的人形草包。
还是说，是自己哪里给了她错觉，让她觉得和自己身份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