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栀这一连串的话砸下来，砸得司穆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该回答吸血鬼本身就是坏的，他从来没想过要回报，甚至觉得她把他带回来只是把他当做金丝雀一样关着的吗？
伏栀以退为进让司穆更加慌张了。
他觉得自己真真切切要被抛弃了，根本就来不及去纠结谁对谁错，他只知道，现在他肯定是错的，不然伏栀不会想要把他送人。
他急切地解释：“我真的会，您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司穆鼻尖都开始冒汗了，伏栀知道他已经被洗脑成功。
这次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做什么，司穆第一反应便会想起今天这番话。
他将自己的人格放在地上反复践踏，注定了会失败。
“好吧。”伏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带着几分无奈，好像情人之间的打打闹闹一样，刚才两个人不过是在吵架似的，“只有一次机会，我不是一个慈善家。”
“知......知道了。”
司穆很清楚地知道接下来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却在看到伏栀笑的时候，内心多了几分放松。
他不会被赶走了。
伏栀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深情的象征，但是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果然从古至今都好用。
离开前，伏栀跟蜜尔娜告别，两人拥抱过后，伏栀跟蜜尔娜说，让司穆跟她回家，而那个台上的少年则是跟蜜尔娜一起离开。
之前她的确是存在着将司穆送人的心思。
反正羞辱也羞辱够了，将他送走，让他见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孩，这无疑是最煎熬的事情。
不过司穆的示好让她有了新的念头。
把他送走不一定比留下来管用，爱情就是这样，他现在走了，他内心只会想着乐珮丝的好，她应该把他留下来才对，让他好好看着乐珮丝和那位可爱的吸血鬼弟弟相处。
以及......给那位吸血鬼弟弟添点料。
蜜尔娜嘴上是损了点，实际上是个很好的吸血鬼，从来不乱杀人类，那少年跟着蜜尔娜不一定比跟着她差。
蜜尔娜狐疑地问她：“你不会还是喜欢那个叫司穆的人类吧？”
伏栀答非所问：“吸血鬼最不差的就是时间了。”
她促狭的笑意和表情清清楚楚地告诉了蜜尔娜她的想法。
是啊，最不差的就是时间，所以陪他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蜜尔娜舔了舔牙齿：“注意分寸，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伏栀用手指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她的动作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贵族的优雅，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让人脸红的温柔，就连蜜尔娜的心都砰砰加速了两下。
她的这位好友的外貌很少有人能匹敌，她现在觉得，伏栀是搭不进去了。
别人，嘻嘻，她不知道。
离开的时候，司穆回头看了一眼，那少年跟在蜜尔娜身边，没有过来。
司穆问伏栀：“大人，您不带他离开吗？”
伏栀当然知道司穆这试探背后的意图，她模棱两可地说：“没什么意思了。”
也没表现出喜欢，或者不喜欢。
司穆想来想去，上了车还没想明白。
他想，会不会是因为他......
所以她才改变主意的？
一下车，司穆就撑开了伞。
去的时候还觉得伏栀是个神经病，夜里打伞，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很听话地撑伞遮在了她的头顶上了，两人距离算是很近了，司穆隐约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冷香味，有点像花香，淡淡的。
这一趟花了不少时间，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昨天之前，司穆还是正常人的时间，白天活动，晚上睡觉。
毕竟她以前从来不让他晚上跟她去哪里的。
劳累过后，司穆疲惫极了，还强撑着睡意为她撑着伞。
伏栀进屋之后，房子好像知道是主人回来了，灯陆续亮起，化成蝙蝠的吸血鬼佣人们又化作人形，站成一排听候伏栀的吩咐。
伏栀含笑问司穆：“你饿么？”
前面遭受过伏栀的冷暴力，对于她突如其来的体贴，司穆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他其实已经饿了，却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摇头：“不饿......”
事情的发展跟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伏栀还会继续追问的，毕竟人类这么久没有进食，都会饿的吧？
谁知伏栀根本没有再问，反而还让那些佣人解散了。
司穆：“......”
天快亮了。
伏栀上楼，看到了二楼栏杆那里站着的西斐诺。
乐珮丝没有跟他在一起，应该是被他安排到了某个房间去睡觉了。
西斐诺银眸眸光潋滟，接触到她的目光的时候，露出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微笑，他的唇瓣很薄，身为一个纯正血统的吸血鬼，他的唇色瑰丽，模样精致如同用心捏出来的一样。
扮猪吃老虎？
她喜欢。
伏栀慢慢走到西斐诺的身边站立。
跟乐珮丝的保守不同，他的姐姐穿的并不是长袖宽肩的大摆裙，她身上的裙子将她的身材很细致地展现了出来，该圆润的地方圆润，该瘦的地方绝对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肉。
他大大方方地欣赏着她的模样。
吸血鬼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害羞和收敛。
“西斐诺。”伏栀开口，“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悠闲时光吧。”
西斐诺不太懂她的意思。
不过他并没有感受到伏栀身上有危险的杀意，警惕心也就不高了。
他嘴巴很甜，说道：“跟姐姐在一起的时光，我当然会好好珍惜。”
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他舔了舔唇角，动作纯情无辜，少年的剪影修长，长而卷翘的睫毛垂下，半阖的眼眸像一块水晶。
是么？
那你可要好好享受啊。
别让我失望。
伏栀这样想着。
她刚回房间，就听到了外面走廊的脚步声。
家里的佣人不会在夜里在主人的卧室外走动的，以西斐诺的能力，是不可能让人听到他的脚步声的，乐珮丝是个女孩子，声音会比较轻。
所以是，司穆？
自荐枕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