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面色悲怆,单膝跪地,跪在魔王雅典娜身前。
一如曾经那个强大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一般。
但如今,他只是一个不被自己的雅典娜原谅的罪人,而身前,是堕入魔道的另一时空的女神雅典娜。
这种悲惨的命运,不只是环绕着被斩首的魔王雅典娜,对于撒加也是如此。
撒加垂着头,对魔王雅典娜丝毫不做防备。
“喂,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
孙悟空对这种行为非常不解,在她看来,佟古是比雅典娜要好得多的领导者。
她能看出来,佟古对于这位名叫撒加的圣斗士,非常欣赏,特意让自己对其施加拘禁也没有对其造成任何伤害。
但如今,这位资质不错的战士,却对这个一败涂地的魔王虔诚无比。
她能听出来,撒加已经心存死志,如今只不过是在劝慰自己的神,一同保留尊严的死去。
魔王雅典娜眼神迷离,那些猩红的光芒和漆黑的魔气都散去了不少。
曾几何时,祂也同样拥有一群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圣斗士。
那些黄金圣斗士,用自己的性命在捍卫着自己的尊严。
但最终,还是大地破碎,他们一个个战死……
“撒加……”
魔王雅典娜心中有一瞬的迷惘,甚至有一个强烈的意念在告诉祂,冥王哈迪斯已经被祂亲手斩杀,同样割下头颅。
自己的怨愤该消散了。
或许,此时回归冥土,是一个对所有人都不错的结局。
雅典娜没注意到,低着头的撒加,脸色苍白,双眼满是决绝,小宇宙已经凝练到极致,距离传说中的第八感也仅仅相差一线。
这还是在缺少黄金圣衣加持的情况下。
万圣节女王和帝释天察觉到了撒加的动作,但都没有揭穿。
只有远处的战争女神雅典娜,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一主一仆。
祂今日战果最小,或者不是人之王的介入,祂已经被魔王雅典娜斩杀。
但作为女神,作为与魔王雅典娜灵格纠缠的雅典娜,祂却能最清晰感受到另一个雅典娜的绝望、恐惧和不甘。
战争女神雅典娜还同时感受到撒加那小宇宙中散发的悲伤,犹如一首歌谣一般飘荡。
祂金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不忍之意,忽然朝着两人走去。
踏,踏,踏……
女神雅典娜故意显露脚步,神力涤荡之中,魔王雅典娜瞬间清醒过来。
祂陡然愤怒的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撒加。
“撒加,身为黄金圣斗士,你居然敢对我出手?!”
祂能接收到撒加的悲伤和善意,但祂……不接受!
祂不愿意这样败亡。
撒加投入雅典娜大脑中的精神力瞬间被撕碎,他自己同时瞬间口鼻呛血。
“喂,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孙悟空上前两步,准备阻止这一切。
她非常讲义气,不忍看到这种好男儿因为这种事情死亡。
明明以人类之身,修行到了接近三位数的地步,堪称人中龙凤,却要为了所谓的主神和信仰抛弃性命吗……
她伸手就要拉撒加起身。
但陡然一只战矛挡住了孙悟空。
孙悟空回首,漠然看着走过来的战争女神。
“大圣,还有天帝,可否让我来解决今日之事?”
雅典娜的开口,让帝释天眉头皱起。
万圣节女王也是玩味的双手环抱,退开几步,大有故意让女神雅典娜施为的意思。
“嚯嚯,居然是你来收拾残局吗,希腊神系也不全是废物啊。”
女王此前虽然是被雷神阻拦,但背后之神乃是宙斯,她因此对于希腊神系非常反感,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
但女神雅典娜并不在乎,祂继续走到魔王雅典娜身前,站在撒加前方。
帝释天已经知晓了对方的心思,出言阻止。
“宙斯消失后,希腊神系本就式微,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战争女神雅典娜收起战矛与战盾,诸多权能尽归己身,一瞬间,祂知晓了自己的无数种可能,并没有多少是很好的结果。
但祂仍旧将手与魔王雅典娜的手按在一起。
白夜叉此时掏出折扇,站在一边,既不阻止,也不支持。
这些神祗,每一位都从概念中诞生,应某一神话谱系的命运所生,祂们拥有主宰自己命运的自由。
帝释天也只能站开几步,伸手布下结界,同时,取出了自己的恩赐【梵释枪】,以防不测。
埼玉见状,也停下了脚步。
他本想一拳轰杀了魔王雅典娜,彻底终结今日之事离开,但那位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女子,虽然被称为神明,却与自己世界的所谓神明完全不同,流露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气息。
埼玉也想看一看,所谓的真神,到底与人类有何不同。
恰在此时,帝释天脑海中忽然一肃。
金色的宝轮凭空出现,随后是明黄色的火焰忽然凭空暴涨。
只是一瞬间,便将整个天空与大地一同点燃。
【人之王】从帝释天的神念海中归来了。
佟古仅仅是重新回到世界的一瞬间,大量信息扑面而来,他莫名知晓了此前发生的一切。
这并不是见闻色霸气的预知效果,而是另一种层面上的预知,不,更类似于查询。
所有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并不是线性的,就如同时间,也并不是一条奔流向前的长河。
而是无限重叠堆积出来的河流。
一切发生了,都停滞在普通存在无法观察的世界之中。
只有进入某种境界之后,才可以自由查阅那些信息。
越是接近那个境界,就越是能够清晰的看到一切。
这就是所谓【全知全能】的秘密。
佟古第一次出现了这种超感知,他第一次察觉到那个境界的存在。
咚。
佟古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次,就再次沉默。
“雅典娜哟,如果你能成功,未来的盛世之中,会有你的一个位置。”
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
佟古背后星空一般绚烂的披风此时出现。
【人之王】的许诺,被【命运】所认可。
战争女神雅典娜浑身爆发出强烈的神力,随后自己的身体缓缓消失,融入魔王雅典娜的身体之中。
女神雅典娜与魔王雅典娜,正在合二为一。
“秉承着对你善意的嘉许,撒加,汝是荣耀之人。”
这一刻,撒加身上同样爆发出黄金一般的光芒,他以这种形式,得到了女神的原谅与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