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走出去的时候，柯珩已经刷完牙了，他把盛了温水的漱口杯和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她。
白染站在一旁认真刷牙。
小志也起来了，他眨巴着眼睛，尽量让自己清醒过来。
然后跟柯珩和白染打了招呼。陈奶奶已经在厨房了，小志走进厨房，帮陈奶奶烧火。
今天的早饭是番薯粥和陈奶奶已经腌好的咸菜。
吃完早饭后，柯珩收拾完碗筷，准备出门时摸了摸白染的头：
“我出去一趟，晚点还要去市里的法院，中午前回来的。”
白染抱了一下柯珩，和他说再见。
小志背着一个竹筐，就要出门。
“你去哪里？”白染问他。
“我去捡柴，喂鸡，摘菜。”竹筐很大，小志背起来几乎在他的屁股下了。
“重不重？”
“不重，”小志摇摇头，然后跑过来，把竹筐给白染看，“是空的。”
“能带我一起去吗？”
小志点点头，冲屋里的奶奶喊了一声，就带着白染出门了。
鸡棚不远，就在陈奶奶房子的后面。小志走到路口，提起一个脏脏的桶。
“这是什么？”白染没见过。
“泔水。”小志见白染还是不懂，继续说：“吃剩的，不要的。”
他见白染走过来，连忙开口：“脏，不要过来。”
“重不重？”
“不重。”小志笑的很开心。
他把桶提到鸡棚处，打开倒进它们吃饭的吃食盆里。
白染离鸡远了些，那些鸡才敢走动。小志放下桶，用手摸摸正在吃饭的鸡。
“吃多点，才能生鸡蛋。”小志的小手摸着一只母鸡，笑的很开心。
等确认这些鸡都有好好吃饭后，小志才提着空桶像白染跑来：“姐姐，走吧。”
白染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给小志，是柯珩重新买的。
“我的糖果还有。”小志从口袋里掏出糖给她看。
“这是不一样的，是巧克力。”白染把巧克力放在他的掌心里。小志看了白染一眼，小心翼翼的剥开巧克力的包装，见小志吃进嘴里，白染问她好吃吗？
小志点点头，又开口：“好吃。”说完害羞的笑了。
把桶放回去，小志就带着白染一起去了靠近树林那边，路有点远，小志已经走习惯了，他时不时数着路旁的树。
此时已经到了上学的时间了，一个女人牵着自己的孩子，肩上还背着孩子的书包，时不时给他扯一下衣服，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尽管听不懂，也能看出来是在对自己孩子的嘱咐。
小志看着他们，眼里流露出羡慕，他突然开口：“奶奶说我明年就能去上学了。”
“你喜欢上学？”白染没上过学，不过她也不喜欢上学。
“喜欢，奶奶说上学以后就能去外面了，妈妈就在外面。”小志没见过自己的妈妈，爸爸……很小的时候见过，现在也记不清了。
“姐姐，你能牵我吗？”说完这句话后，小志期待的看着她。
“可以啊。”白染一下子就牵住了小志的小手。
到了捡木柴的地方，小志才松开白染的手，冬天到了，有很多树枝被风吹了下来，小志蹲下身子，去捡这些树枝，白染也跟着他捡。
过了一会，就来了几个小孩，年龄看起来和小志差不多。他们在这附近捉迷藏，笑声在这响起，趁着一个女孩靠着大树数着倒计时的时候，他们赶忙躲起来。
小胖是个小胖墩，距离他近的树干遮不住他的身形，他跑向小志正在捡树枝的一颗大树，跑得太快，一下子就把小志放在地上的竹筐绊倒了，里面的树枝洒了一地。
小胖的脚步没有停，而是躲到了树的后面，等着女孩来抓他。小志看了小胖一眼，没有说话，摸摸地把掉在地上的树枝捡起来。
白染才不惯着他，一下子就把小胖从树后面揪了出来。
“放开。”小胖挣扎的厉害，白染就是不松开他的领子，靠在大树上数着倒计时的女孩已经数好了，转过身来的时候就抓到了小胖，小胖不依，回头就要伸手打白染。
小志见状连忙跑过来，白染可是一点没让他打到，她伸直手，小胖手短，怎么也打不到。
“捡起来。”白染示意他捡起树枝。
小胖眼珠子一转，“你放开我就捡起来。”
白染松开手的的时候，小胖就要朝着另一个方向跑，白染一下子又揪住了他的领子，其他同伴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小胖的样子太过滑稽。
小胖嘴巴一撇，就要大哭。
女孩看见了就羞他，“小胖，羞羞，那么大了还哭鼻子。”其他同伴也跟着附和。
小胖见他们取笑自己，也不哭了，拉着嘴，不情不愿的捡起树枝。等他捡完之后，白染才松开他的领子。小胖得了自由，一下子就跑开一段距离。
离得白染远了，确定自己不会被她抓到，小胖才开始放狠话：“你等着，我叫我阿妈来。”其他同伴听到这句话，也一溜烟的跑了。
白染没听懂，小志听到后扯扯她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你捡好了吗？我们不是还要去摘菜吗？”白染又捡起一根树枝放进竹筐里。
“小胖回去找她妈妈了，他妈妈凶。”小志把竹筐背起来，竹筐里的树枝还没到一半，已经把小志的肩膀往下压了压。
白染刚伸手把小志肩上的竹筐拿下来，就见一个女人甩着大花辫子急冲冲的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把瓜子，裤腿上沾着泥印子。
白染认出来了，是昨天小卖部的女人，秀花在看到白染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但是脸上一下子就恢复成气冲冲的模样。
“欺负我儿子是吧？”她把花辫子甩到身上，叉着腰就要开战。
小志站在白染的前面，脸上写满了紧张。白染牵住了小志的手，也学着秀花的样子，叉起了腰，气势一点也不输她。
“我儿子那么小，你怎么敢欺负他，当我是死的吗。那么大个人了，啷个好意思嘞……”说的急了，就飚出了方言，也不管白染听不听得懂。
白染见她口水乱喷，牵着小志的手退后了几步，然后重新叉起腰，微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