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快的降临了,云笙歌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灿烂瑰丽的鬼火灯笼。
虽然看不见星星,却是一个连鬼都能安睡的夜晚。
鬼也会睡吗!和人修妖修很像的是,很多鬼到了晚上格外的精神,一群夜猫子鬼。
云笙歌打了个哈欠,微眯双眼,也不知道为何看久了天上的灯会眼睛疼,“大白菜,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修士们告别了热情的老板,朝着孤城前行。
大家一边分享来自于鬼域的恐慌,同时也交流了一些趣事。
一人一件趣事,不一会就都是有趣的事情了。
云笙歌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师叔依旧是跟在云笙歌后面。
沿途也有各式各样的摊位,可爱的或令人心底发麻的鬼。
而且不仅有各式各样的美食,也有一些能工巧匠。
云笙歌捏紧了自己的储物袋,咬了咬牙,以后还有许多要花钱的位置。
“师妹,这个给你。”古古打开了手心,一个小木鸟就出现了。
“谢谢师兄。”虽然她不想承认,不过她对这种东西一点都没有抵抗力。
即便是没有多大的用处,旁边的摊主看着云笙歌的表情于是更加卖力的推销自己的商品。
“小姑娘,这个很好玩的,我女儿可喜欢了。”
“也看看我的,不好玩不要钱的。”
灵石算是通用货币,即便是在魔界也是可以行的通,鬼修们日常维持躯体不散也会用灵石。
云笙歌赶紧拉着古古走的飞快,刚刚居然还有人说有啥还阳丹,看云笙歌的面向就是因果未了,所以拼命给她推荐。
她可不相信有啥还阳丹,因为鬼修和其他修士的修行方法不一样,获得一些东西的同时也是不入轮回的。
而且只有修为高的鬼修才会去到人间,人间的阳气比较重。
不过要是其他的术法比如招魂45卷,她倒是可以考虑收一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鬼的地方自然也有江湖。
云笙歌也终于见识了鬼的多样性,有养家活口的自然有坑蒙拐骗的。
鬼域套路深,要是有时间的话,她倒是不介意来给某些鬼上一课。
“大白菜,你说是不是。”她的狼倒也很有趣,偶尔会读懂她的潜台词。
“嗷呜!”大白菜晃了晃毛绒绒的大尾巴,琉璃般的眼睛波动了一瞬。
“继续前进。”她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天舞阁,很快的跳到了剑上。
其他修士御剑的御剑,跟着急行的急行,除了城的这一段路要快很多。
会御剑的鬼不多,当看到御剑的云笙歌时,小贩们一时感叹: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看来他们也要更加努力了。
孤城。
城如其名,孤立于荒山之中,红色的护城河好似从天上跃下。
给它增添了几分阴冷的气息。
城门并没有守城的,河对岸就能看到里面的纸人和棺材。
大门放棺材并不吉利。
云笙歌又把各种防御符确认了一遍,分给了大家。
孟子轩终于腰板挺直了一次,立在一旁给大家画防御阵。
“关键时刻保命要紧。”他再次提醒道,“遇到危险应付不过来时,切记强撑,立刻联系我和唐娇娇。”
叮嘱完后孟子轩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咒,朝着大门口的棺材行了一个礼。
“前辈请让路,烦劳。”行了三个礼后他才进入了城内。
除了门口的那口棺材外,城内倒也没有什么诡异之处。
毕竟来了鬼域,空城又就没有那么奇怪了。
“二师兄,探路。”云笙歌给古古使了一个眼色。
“好嘞。”古古捏紧了手里的恶鬼退散符,这还是他花了10上品灵石背着师妹偷偷买的。
越往里面走越是安静,之前还能听到萧萧的风声,明明城门打开,却没有风。
一奇。
再往里面走天也越来越暗,是那种彻底的黑暗,就和闭上第二层眼睑一样。
云笙歌也捏紧了恶鬼退散符,宁可信其有用。
“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笑声撕破了宁静。
在云笙歌生活的时代,的确有很多装神弄鬼之人,或为了生计或口嗨,或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
她认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不影响努力生活的其他人就行。
“鬼新娘,命不长,爹不要,娘不要,哭戚戚,笑嘻嘻,入门一人,拜堂半魂,长得小巧又可人,奈何爹娘不是人。
哭戚戚,笑嘻嘻,郎君我想共白头,张灯结彩红盖头,郎君提笔协白首。”
“痴儿梦醒种红豆。”
“师兄,挺住。”云笙歌看着不断变脸的古古差点就破防了。
这空城,棺材,墓地,带着哭腔还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的确会让人心生恐惧。
她捏了捏大白菜的耳朵。
“红颜自古多薄命,几朝几夕化白骨。”
“盖头起盖头落,盖头起盖头落,安能辩谁是夫郎!”
随着声音消失,一个盖住红盖头的新娘出现在了前方。
从身形来看就知道应该是个美丽的姑娘。
她一步步走近走近。
云笙歌他们也停了下来,屏住了呼吸。
一盏鬼火灯在她周围绕着圈圈,帮新娘照亮前行的路。
“咕隆咕隆,咕隆,咕隆。”鬼火灯驱散了似乎是有意识的黑暗。
给她点亮了漫长的黑暗中那唯一却又温暖的光。
她继续向前走着,不急不慢,虽然没人知道她会去哪里,不过修士们都自觉的给她让了路。
“哒哒,哒哒。”
在她快要走到城门时,一根铁链以极其快的速度绑住了鬼新娘的脚。
“哐当,哐当。”
又黑又粗的链子又沿着她的喜服一路向上,直到把整个人都束缚住。
红色从身体里蔓延出来,新娘也只是颤动了一瞬,似乎是已经接受了如此的命运。
铁链上面有极深的煞气,云笙歌下意识的拔出了剑。
虽然说在鬼域要按照规矩办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云笙歌觉得她在哭,即便是面上没有一丝眼泪。
云笙歌捂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捏紧了自己的手心,疼,想流泪。
不过她能肯定这并不是她自己的情绪,而应该是新娘的情绪。
共情?为何会共情!她最近可没有修行这种术法。
好疼,难受。
“嗷呜。”大白菜蹭了蹭云笙歌的手,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