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回头。
“真的是您？”坐在她侧后方的一个女明星惊喜道。
季棠记得自己见过她，她叫……
“您可能还不认识我，我是季子嫣。”
季子嫣抿嘴笑了笑，清纯的脸上满是见到偶像的喜悦。
“我特别喜欢您的电视剧，现在最期待《一天》了，上映了我一定会去看的。”
不知为何，尽管她态度十分友善，季棠却觉得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自己。
所以她只点点头，礼貌回应：“谢谢你的支持。”
“季老师是被品牌方邀请来的吧？”
季棠微笑着默认。
“季老师是代言人，那我更要多多支持啦。”季子嫣笑意盈盈。
季棠瞬间明了，这个季子嫣估计是作为品牌vip客户被邀请来看秀的。
明星看秀通常分为三种规格。
一种是品牌的直接邀请，会邀请和品牌亲密度高的明星，可以坐在前排看秀，例如季棠。
一种是媒体邀请，比较出名的时尚杂志会有名额。最后一种就是自费购买门票。
后两种品牌重视度不够，只能坐在后排，也没什么曝光度。
除此之外，就是vip客户。富婆富哥，品牌的金主们，自然也有资格落座，不过同样是后排。
季棠听到这句话，面上依旧带着礼貌的微笑，心里却在吐槽。
你买再多品牌又不会给我发提成，还不如用这钱多买两张电影票，还能给我算票房。
不耐烦应付她，季棠借着身边人落座的时机自然地切断了对话。
随后大秀开始，这一季的主题是灰烬，有很多有趣的设计，季棠逐渐沉浸其中。
她没察觉到，从始至终季子嫣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哪怕设计师在谢幕时上台致谢，她都只是礼貌性地鼓鼓掌。
秀场结束后，季棠又接受了几家时尚媒体的采访。
和等在场外的粉丝合影签名后，司机载她回酒店。
晚上她要去参加品牌举办的afterparty，现在还能休息一会。
摘下蒸汽眼罩，用卸妆湿巾擦掉口红，季棠一边啃三明治一边翻看微博评论。
她看秀的时间，团队已经把她的入场照修好发出来了。
「我直接一个大动作，嗨，老婆！」
「呜呜呜，宝贝美晕我了」
「好耶，是酷酷的老婆」
看粉丝对造型的反应不错，季棠放了一半的心。
她的事业粉蛮多，如果活动造型或是演技表现不尽如人意，她们会直言不讳地在评论区指出来。
季棠每次活动结束，剧集开播看评论都有种试卷公布答案前的紧张感。
三明治烤得有点干，噎得慌，季棠灌了口水。
孟月又把下午她拍的小视频剪的花絮拿给她看。
季棠在平板上滑动，看过几个视频。
又翻回前面某个视频，点击暂停，双指放大。
“这块，品牌植入不用这么明显。不要这么水，这几个合成一到两个视频。”
“可是，品牌……”
季棠打断孟月，“品牌赞助这条视频了？”
孟月摇头，“好像没有。”
“那就按我说的做。”季棠一锤定音。
出发照和采访她夸得够多了，专供粉丝的花絮她希望能真实一点。
将心比心，如果她是粉丝，也不希望粉一个无情的转发机器。
“好的。”孟月点头。
“晚上我去参加afterparty，你们可以自由活动，我定了餐厅，司机会直接带你们去。明天可以去商场挑个礼物，回来找我报销。”
季棠吃掉最后三明治的最后一角，拍掉手上的面包屑。
“呜呼，棠姐万岁~”
大家都欢呼起来。
孟月站在一旁，有点惴惴不安。
她只是个临时助理，也有资格去吗？
“月月。”
孟月循声望去，季棠招手叫她。
“棠姐。”
季棠点开手机，给她微信发了张图片。
“你明天去的时候看看有没有这款包包，帮我带一个。你也可以挑个自己喜欢的。”
“好的。”
孟月长按屏幕，把图片保存在相册里。
她今天穿了一条牛仔背带裤，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头发随手扎了个丸子头，认真的神情看起来像个高中生。
季棠没忍住趁她转身摸了一下她丸子头。
孟月睁大眼睛。
季棠神态自若地回望她。
“月月，吃完饭你跟我们去玩吧。”孟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同事拉走参与进讨论。
透过重重人影，她瞄到了季棠的下半张脸，在心里暗想，要是能一直留在这就好了。
-
到达派对场地，季棠正要下车，孟月发问：“棠姐，一会几点接你回酒店？”
这话一出，车里一静，其他人纷纷看向孟月。
孟月不解，她说错什么了吗？
“不用，我有事。”季棠微微一笑，“你们玩得开心，注意安全。”
afterparty的进入资格远没秀场那么严格，主要用来社交，鱼龙混杂。
dj在台上尽情摇晃，触目可及的都是穿着清凉的帅哥美女。
里面有不少想上位的小演员或者模特。
如果看对了眼，可以直接带走，楼上就有房间。
季棠眼见着一个面熟的美国男星搂着位火辣迷人的红发女孩上了楼梯。
她端了杯香槟，避开人群往里走。
她只是来和品牌设计师、高管们打个招呼，没打算久留。
比起在灯红酒绿里迷醉，季棠更喜欢呆在家里玩手机或者看电影。
“hi，季小姐。”
一个穿得规规矩矩，气质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男人面露惊艳，“你今晚真漂亮。”
他的口吻十分熟稔，季棠条件反射回应后，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介绍一下，我是唐彦安。”他爽朗一笑。
虽然是被叫住搭讪，但这个男人实在很难让人心生反感。
唐彦安说话时一直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
季棠看得出来，他看向她的眼神是纯粹的欣赏，没有额外的念头。
这让她罕见的没那么反感。
“唐先生。”季棠点头，“我还有事，失陪。”
唐彦安看着她手里的酒杯，“这款酒虽然很好入口，但后劲很足。”
说完，他退后两步，十分规矩地让开。
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多喝。
季棠一怔，抬眼看他，“多谢。”
提着裙摆从他身旁经过，季棠闻到了一丝果香。
在沉闷昏暗的室内，像是一缕迎面吹来的清爽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