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姐。”
季棠抬眸，被这一声唤回了思绪。
云柯原来没走，一直在走廊处等她。
他靠在栏杆上，阳光从身后的透明玻璃外墙打进来，在他身下拉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等久了？”
云柯摇头，“我就站了一小会。”
他又问：“去吃饭？”
季棠点头说好。
两个人没走远，就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会员制的西餐厅。
季棠饶有兴致地翻看着菜单，点了一道推荐的招牌红酒炖牛肉，又加了份沙拉，吩咐服务生把沙拉酱汁换成油醋汁。
最后恋恋不舍地扫了眼甜品页，用自己的意志力合上菜单。
云柯好像没什么胃口，只点了青酱意面。
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云柯神情一动，季棠知道他有话要说。
“手头上这部戏彻底结束后，我就打算退圈了。”
刚在宋安群那听过这个消息，季棠没表现得太过惊讶。
“宋哥跟你说过了吧。”云柯看了一眼季棠。
季棠点头，“继续读书也挺好的，你成绩又那么好。”
云柯笑笑，看起来对于季棠的夸赞并没那么高兴。
“我在国外顾不上，所以想请棠姐多帮我照顾一下冉冉。”
季棠挑眉，直视云柯，道：“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个话？”
云柯沉默。
门口传来推门的声音，服务生来送菜。
包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云柯才重新开口，“我知道我现在没这个资格。”
“但我总会有这个资格，靠我自己。”
这是对几个月前季棠说他靠爸爸的回应。
季棠低头，叉了一小块番茄放进嘴里。
“我会照顾冉冉，但不是因为你。”季棠抬头，“我也不会阻碍她找情人男友。”
“说到底你们还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说完，季棠有些挑衅地看着云柯，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云柯抿着嘴唇，又放开，冷静道：“我知道。”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握着餐叉的手微微用力，指腹变白。
季棠瞥见，勾了勾嘴角，好心提醒他，“你要考虑清楚，你一走，很多事就鞭长莫及了。”
云柯道：“我留下就有用？她又不喜欢我。”
他自嘲地笑笑。
季棠回想了一下李冉冉提到云柯时纠结的神情，暗道，这可不一定。
只是嘴上还不肯放过云柯，他之前的一时冲动可给李冉冉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也对，抓紧时间提升自己，说不定还来得及参加冉冉的婚礼。”
云柯：“……”
晚上，宋安群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新助理已经找到了，叫孟月，花花和她做了个大概的交接，有什么问题让她多担待。
季棠“嗯”了一声，她本来也不是多事的人。
何况是个临时助理，有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
宋安群没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季棠也没多说。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略过此事。
第二天中午，季棠刚吃过饭，就传来一阵门铃声。
她看了眼时钟，一点半，估计是临时助理。
很有礼貌，错过了饭点上门。
季棠去开门。
新助理长得和她的名字一样文气，皮肤白皙，带着一顶鸭舌帽。
“季老师。”
“别叫的那么客气。”季棠走开，让她进来，“我叫你月月可以吗？”
“可以的，棠姐。”孟月想了想，还是跟着花花的称呼唤季棠。
“吃过午饭了吗？喝茶还是喝水，还有果汁和可乐。”季棠问。
“吃过了。水就可以了。”孟月有些拘谨，站在原地，一问一答。
季棠看得好笑，笑着对她说：“你找地方随便坐。”
孟月环视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
季棠拿水给她的时候，她又急忙起身接过。
“真不用这么客气。”季棠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花花和你交接过了吧，我再跟你重申一下我的几点要求……”
孟月捏着瓶子，余光看着季棠的侧脸，悄悄松了口气。
季棠比她想象中好相处多了。
这些要求也不过分，甚至可以说是轻松。
看来这次有个不错的雇主，孟月心情愉快地想。
-
开拍前，楚导组织了几场剧本围读会。
这让季棠对温尧年刮目相看，花花说的没错，他演技的确不错，台词功底也很扎实。
听他原声读台词都是一种享受。
这样的人居然也能默默无闻这么多年，直到去年才开始翻红。
也不知道娱乐圈到底还埋没了多少这样出色的演员。
季棠不禁扼腕。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季棠的错觉，她总觉得温尧年在躲她。
两个人在剧中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后和皇上，对手戏颇多，难免要涉及到对戏。
季棠也因此发现，温尧年从不会主动出现在她身旁。
即便要对戏，也是结束后迅速离开。
电视剧开拍一个多礼拜，他们俩连微信都还没加上。
季棠：……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让人避之不及？
温尧年既然表现得这么冷淡，季棠自然也不会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两个人也就上戏打个招呼，结束后就互不理睬。
搞得楚导都来过问，拐弯抹角跟季棠打听他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得知没有后才放心。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楚玉寒拍拍自己的大肚子，长吁短叹，“你是不知道啊，我上一部剧，男主和女主闹得……都快在片场打起来了。”
季棠竖起耳朵，这一对她也有所耳闻。
在片场闹也就算了，宣传会上也是皮笑肉不笑，互相明嘲暗讽。
据花花报道，宣传期一结束，两个人就把对方拉进了黑名单。
后续也没同台过，可惜粉丝还在对他们的cp磕生磕死。
季棠回过神，准备顺着小道走回酒店。
这是她最近的新习惯，下戏后在酒店周围走走，拍戏赶进度太辛苦需要换换脑子。
她随意一瞥，被一点闪光吸引了目光。
定睛一看，原来是路边一辆车里有一对正在拥吻的情侣。
女人耳垂上的钻石耳线随着她的动作折射出断断续续的光彩。
季棠正要见怪不怪地回头，那对情侣缓缓松开彼此。
男人露出线条流畅半张脸，赫然是她下午刚见过的合作对手，温尧年。
而靠在座椅上面色潮红，人比花娇的正是季棠许久未见的万玉枝。
季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这两个人怎么会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