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翻着剧本，“都是电视剧，没有电影吗？”
宋安群：“当然有，但我都没接。《红楼》就要上映了，王导对你的表现很看好。上映之后，你身价肯定会涨，我才不会现在急着签合同。”
季棠瞥了他一眼，对他的做法没发表意见。
“那就先把这两个配角谈下来，后面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本子。”
宋安群一口答应，“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季棠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食指点着桌子，“看看《洛斐传》合作的造型师是谁，如果不行，换成我们的人。”
言下之意，显然已经把角色看成是自己的了。
“好，到时候把这条写进合同里。
宋安群也没觉得这个说法有什么问题，季棠刚拿了奖，现在炙手可热，只要不是角色实在不合适，剧方不可能拒绝她，更别提楚玉寒一心邀请她出演。
他换了个话题，“《一天》怎么样了？杀青有一段时间了吧。”
季棠靠在沙发上点头，“杀青两个月了。苏卫说粗剪完成了，但还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让我去看看。”
剪辑权她是完全下放给苏卫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看好苏卫，季棠就不会对他指手画脚，算得上是真正的天使投资人。
宋安群给她倒了杯水，“有把握吗？你投的可不是个小数字。”
虽然《一天》是低成本电影，但鉴于只有季棠一个投资商，对她个人来说，投资成本还是很大的。
季棠笑道：“事情都到这地步了，想跑也来不及了。”
宋安群叹气，“当时你还是有点冲动了，虽然苏卫有才华，但这是他第一部电影，他到底能不能完全掌控一部电影，还是个未知数。”
季棠满不在意，“我对他有信心，最多就是赔点钱嘛。”
宋安群摇摇头，瞪了她一眼，“你当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季棠大笑，站起身，“我走了，一会还有事。”
花花跟上她的步伐，两人走出办公室，在走廊拐角遇到了程语桐。
程语桐先开口，语气平和，“好久不见。”
季棠仔细打量她，她一个人，表情淡然，身后没跟着助理。
这对于她来说很不常见，她是典型的颐指气使的女明星，助理要随时跟在身边等待使唤。
季棠表情如常，“好久不见。”
打过招呼，季棠转身离开，她无意探究程语桐的变化，她现在怎么样也和她无关，过去的终究过去了。
“等等。”
季棠回头，看着站在走廊深处的程语桐。
她一个人背光站着，透过玻璃的阳光好像被隔绝了所有温度，冷冰冰地撒在她身上，看起来孤零零的。
“有时间和我聊聊吗？”
程语桐的面目模糊不清，季棠却奇异地感觉到了她的诚恳。
季棠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不顾花花的阻拦，答应了她的邀请。
季棠抿了抿唇，“去我休息室吧。”
虽然程语桐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坏心思，但不得不防，就算谈话，也得在自己的地盘。
她转身，走在前面带路，程语桐默默跟在后面。
花花拽着她的袖子，恨恨道：“姐，你怎么能答应她？你忘了她怎么跟喻凡串通害你的了。”
她说到后面，声音控制不住地大了起来。
季棠悄悄侧头，看了眼程语桐，她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没有任何反应。
她对花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觉得她没恶意，先听听她想说什么。”
花花摇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跑去前面开门了。
季棠的休息室通常是锁起来的，钥匙在花花手里。
走到门前，季棠停下脚步，“到了。”
程语桐看了眼门上季棠的铭牌，抬步走进休息室。
季棠随手关上了门，“花花，倒水。”
她坐在程语桐对面，灯光下，程语桐的神情一览无余。
她的脸上没了之前的浮躁和虚荣，反而隐隐带着放松。
花花的端茶的动作打断了季棠的注视，她把茶杯推给程语桐。
“谢谢。”程语桐低声道谢，然后若无其事扔下一个重磅炸弹，“我在医院的妇科见到江依了。”
季棠瞳孔微微睁大，端着茶杯的手也抖了抖，茶水撒在桌子上，她却无暇顾及。
江依，冉云飞的女助理。
“你说的是真的？”
程语桐抽了几张纸，低头擦桌子，“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她抬起头直视季棠，“上个月，我去医院做全面检查，在妇科检查的时候，看见了她。”
季棠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她说不定也是去检查身体的，有什么好奇怪的？”
程语桐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检查身体需要在手术室门口？你猜她是去干什么的？”
“你确定是她？”
“她的眼睛很特别，我不会认错。”
季棠看着她，认真道：“为什么告诉我？”
程语桐似乎是受不了她的眼神，别开头，“想说就说了，不需要什么理由。”
休息室沉默下来，气氛却不怎么尴尬。
半响，程语桐烦躁地捋了捋头发，“我欠你的不行吗？”
她逐渐平静下来，“我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这一个月我能看到你，我就告诉你，看不到你，那就算了。”
她瞥了一眼季棠，轻哼，“算你好运，今天遇到我。”
季棠勾起唇角，“那我还真是好运。”
程语桐的休息室和宋安群办公室根本不在一层楼，她刚刚明明是守在宋安群办公室门口等她。
程语桐一噎，“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先走了。”
季棠起身送她到门口。
程语桐握着门把手，深深看了她一眼，“抱歉。”
然后推开门，仰着头走了出去。
花花犹豫道：“她是指江依…”
季棠冷下脸，“去流产了。”
她没想到冉云飞能这么混蛋，居然这么伤害一个女孩子。
花花疑惑，“她为什么不直说？”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她不想留下把柄。”
“那我们要怎么做？”
季棠抿唇，“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