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早上拍完一场，就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季棠看见苏卫拿了盒饭进了导演休息室，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跟上去。
苏卫不是八卦的人，就算猜到了她和顾池的关系，恐怕也不会说出去。
她刚回休息室，手机就响了，是顾池打来的。
“喂，棠棠。”
“顾老师，怎么了？”
“剧组那边有点问题，我得提前去青海了。”
季棠抓着水杯的手一紧，“什么时候走？”
顾池不舍道：“下午三点的飞机。”
季棠闷闷道：“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下飞机给我发个消息。”
正说着，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季棠看了看花花，示意让她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手里提着一个外卖盒。
“这是季老师的外卖。”
“好，谢谢。”
花花从他手里接过，关门放到桌上。
顾池也听到这边的动静，“收到了？”
季棠单手打开盒子，“是你订的？”
里面是下午茶套餐，分了三层，布丁，饼干，蛋糕一应俱全，小巧精致。
顾池解释，“昨天听你说想吃这家店，本来想亲自带你去，现在没机会了，那你就先替我尝尝。”
季棠翘了翘嘴角，眼里满是愉悦，她捻了一块曲奇放进嘴里。
黄油的香气和奶香融合的非常完美，香酥可口。
“好甜。”
顾池蹙眉，“不好吃吗？”
季棠抿唇一笑，“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曲奇了。”
花花翻了个白眼，表示没眼看。
“我去青海拍摄至少要三个月，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
季棠握着手机，垂头道：“好，你也是。”
两个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只听着电话里对方的呼吸声，希望这一刻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陈晨指了指钟表，提醒顾池时间到了。
这里离机场有一段距离，再算上过安检的时间，也该出发了。
顾池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片沉默，“我该走了。”
季棠点头，然后意识到顾池看不到，开口“嗯”了一声。
“最后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季棠疑问，“嗯？”
顾池垂眸，眼里是要溢出来的温柔，“记得想我。”
陈晨：……
顾哥，我还在这呢。咱收敛一下行不行？
季棠扬眉，“油嘴滑舌。”
然后她忍不住笑出来，“想得美，你都不在了，我还想你干嘛。”
顾池眼睛闪了闪，“这就变心了？我还没走呢。”
季棠轻哼，“看你表现吧，我可是很受欢迎的。”
顾池正色，“那我要加油了，不能被后来者居上。”
季棠噗嗤一声，“说的跟真的一样。”
然后她软下声音，“我会想你的。”
顾池微微一笑，眉目含情，又叮嘱了她几句，才挂了电话。
接着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陈晨，语气低沉，“走吧。”
陈晨一脸敬佩地看着他的背影，这变脸功夫，绝了！
——
顾池走后，季棠全身心投入到电影拍摄中，马上就快要杀青了。
季棠长舒一口气，这真是她呆过最折磨人的剧组了。
苏卫性格很好，但对电影真的是一丝不苟。
有一个镜头是一束光从窗户缝隙照到她眼睛上，这一个镜头，拍了整整三天。
刚开始角度不对，他干脆把窗户拆了重建。
好不容易角度找对了，第二天又是个阴天，他试了人造光又不满意，第三天出了太阳才总算拍完了这个镜头。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托他的福，电影成本也比之前的预算上升了一倍。
要是再不杀青，季棠就要考虑干掉苏卫，自己上了。
今天戏份拍摄结束了，她现在准备去苏卫的休息室和他商量下结局的拍摄。
“季老师今天心情很好？”
“季老师，今天很高兴哦。”
路过的工作人员和她打招呼之余，都不约而同提到了她看起来很高兴。
季棠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确实在不由自主地上翘。
没办法，马上就杀青了，可以回家休息了，这能不高兴吗？
当然，进苏卫休息室之前，她还是压抑了自己快乐的心情，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
苏卫最近因为电影快要杀青越来越暴躁，她还是不要刺激他了。
季棠整理好心情，抬手敲门。
“进来。”
季棠推开门，苏卫正坐在桌子旁边写写画画，地上团了许多废纸。
他抬头看到季棠，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脸上也有了笑意，“季老师。”
季棠站在门口，摇摇手上的剧本，“我来和你讨论一下最后的拍摄。”
“过来坐。”
季棠绕过地上的障碍物，坐到苏卫旁边。
近距离观察苏卫，才看清他究竟有多憔悴，头发微微凌乱，眼下一片青黑，在他苍白的脸上更加明显。
季棠担心地看着他，“你脸色好差，又熬夜了？”
苏卫摇头，“没事，反正我晚上也睡不着，还不如先开始粗剪。”
季棠叹口气，“我给你剪辑权可不是让你这么糟蹋自己的。”
她一把夺过苏卫手里的草稿纸，夹到旁边的书里。
“今天先不工作了，我给你放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后天再开工。”
苏卫傻眼了，“可是，拖一天剧组就多花一天的钱，已经超过预算很多了。”
剧组不开工，但是工作人员的工资和场地的租赁费是要照付的。
季棠眼睛眨都不眨，“这点钱我还亏得起，总比季棠压榨导演致其晕倒上热搜，我撤热搜花的钱少。”
她忍不住吐槽，“超预算超了那么多，也不差这点了。”
苏卫咽了咽口水，“我自愿…”
季棠打断他，“自愿什么自愿，回去休息，这是老板的命令。”
她起身看着苏卫，“还要我请你？”
苏卫猛得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季棠，眼里还带着慌张。
季棠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又敛了神色，“走吧，回酒店。”
苏卫跟着季棠走出休息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喊住她，“季老师。”
季棠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苏卫抿抿唇，“谢谢您。”
季棠挥挥手，笑道：“快回去休息吧。”然后转身走了。
苏卫站在原地，望着季棠离开的方向，忍不住笑了。
下一秒又想到什么，笑意逐渐消散，眼中一片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