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正在表演的季棠一愣，转头疑惑地看向苏卫。
苏卫对她摇头，“抱歉，布景有点问题。”
说着他走向道具师，和他商量相关事宜。
季棠无奈一笑，和苏卫相处时间长了，才知道他的强迫症不亚于王导。
不仅对画面结构、色彩有严格要求，甚至还要求道具组做到所有场景都一模一样。
拍过电影电视剧的都知道这有多难，同一场戏前后可能是不同时候拍摄的，做到一模一样真的很难。
但他会在开拍前仔细检查，很多时候道具组没注意到的细节，他都能纠出错误。
每天操这么多心，她都担心他会不会过劳猝死。虽然她是投资人，可也没想这么压榨他啊。
见苏卫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季棠走到花花旁边，刚准备说什么，宋安群刚好打电话过来。
她给花花使了个眼色，上了保姆车，接通电话。
“喂，宋哥。”
“阿棠，好消息。”宋安群的声音带了几分激动。
季棠好奇道：“什么好消息？”
“《外交官》剧组准备给你上报国剧盛典最佳女演员。《外交官》收视很好，后续一直在突破，一个提名是跑不了了。”
季棠一怔，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惊喜道：“确实是个好消息。”
她现在人气毋庸置疑，就是奖项方面有所欠缺。
就算最后拿不了奖，能成功提名也算对她演技的认可。
“我觉得今年机会很大，你的竞争对手基本表现平平，老戏骨钟茯苓倒是表现很好，但她去年刚拿过奖，今年再颁给她的可能性不大。”
季棠闻言也有些激动，虽然这个颁奖典礼不复以前风光，但最佳女演员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如果她真的能拿到这个奖，就能和同龄女演员拉开差距。
毕竟其他人到现在最好的奖项也不过是一些人气奖项，基本没什么含金量。
到时候圈里的影视资源也会优先向她倾斜。
宋安群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我已经联系林总去走通关系了，今年有这么好的机会，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好，我知道了。”
花花凑上来，“棠姐，好消息？”
季棠笑着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但是现在还不能说，再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季老师，苏导找您。”工作人员在门外提醒道。
季棠温和道：“走吧。”脸上还挂着笑。
回到片场，季棠扫视一眼，发现房间内一些细微的装饰有了改变。
她摇摇头，继续拍戏。
这也太细心了吧。
——
季棠刚准备上床睡觉，就接到了苏卫的电话。
他语气激动，“我刚刚突然有了新灵感，把剧本改了一点。”
季棠看了眼时钟，确定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他为什么还不睡！
她委婉道：“一定要现在说吗？”
“可这是关于明天拍摄的内容。”
季棠无声叹气，“好吧，你在酒店的大厅等我。”
和苏卫合作的确很愉快，他不会固执己见，会尊重演员的想法，愿意听取别人的意见。
但架不住他经常心血来潮修改剧本，甚至是突然加戏，有好几场戏都是现场编现场演。
这种全凭灵感和直觉做事的导演真是演员的噩梦。
十一点十五，季棠穿着整齐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肉眼可见的疲惫无力。
苏卫精神奕奕地把修改好的剧本递给她，“你看看。”
提到正事，季棠也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她仔细看完修改后的剧本，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这个情绪转变有点突兀，不够自然。”
苏卫默默点头，认同了她的看法，又提出了新的想法，直到讨论出一版双方都认同的剧本。
季棠动了动长时间低头导致僵硬的脖子，“我先回去了。”
苏卫头都不抬地称好。
季棠奇怪道：“你不回去？”
苏卫终于舍得抬头，关心地看着她，“我再把台词细化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
季棠看着他容光焕发的脸，内心一阵嫉妒，怎么同样熬夜，他都没什么变化的。
苏卫注意到她的目光，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季棠无力道：“没事，我先走了。”
她回去累的倒头就睡，直到被闹钟吵醒。
早上七点，季棠特意定的闹钟，算好了和顾池的时差。
她睡眼惺忪地拨通电话，等了一会，没人接。
可能顾池有事吧。
季棠没多想，拢拢被子，又重新睡过去。
——
“你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程芷本就心虚，更是被吓得抖了抖，她放下手机，转身看着顾池，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我看顾老师手机响了，所以想…”
她低着头，羞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无缘无故偷看别人手机，在哪都解释不过去。
顾池打断她，冷着脸从她身后的桌子上拿回自己的手机，“程小姐，我希望你能记住，不问自取是为偷。”
程芷的脸色迅速由红转白，她慌乱地抬头，“我没有，我只是…”
顾池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小心起见，没有给季棠的手机号备注。
“这是最后一次。”
程芷被顾池冰冷的视线盯得两腿一软，勉强倚在身后的桌子上。
顾池说完，转身离开。
刚刚是他衣服被服务员弄湿了，去处理了一下，没想到就被程芷逮到了机会。
程子华推开包间的门，发现只有失魂落魄的程芷，“芷儿，顾池呢？”
程芷泪眼汪汪地抬头，“爸爸，我…”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当时顾池的手机响了，她就想去看看是谁，真的没想多做什么。
哪知道这么巧，刚好被顾池看到。
听完程芷断断续续的解释，程子华怒火涌上心头，可看着抽泣的女儿，他又不忍心怪她。
只能长叹一口气，“明天我带你去跟顾池赔礼道歉，毕竟之后在剧组还有对手戏，关系不能闹僵。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会多说什么。”
程芷抽噎道：“真的吗？爸爸，我不想顾老师讨厌我。”
程子华摇摇头，“顾池看似温和，实则心思深重。他心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程芷眼睛一酸，又差点哭出来，她是真的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