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语桐的电话打来时，喻凡正在和冉云飞共进午餐。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用手盖住，对冉云飞抱歉地笑笑，“云飞，我去接个电话。”
冉云飞点头称好。
看着喻凡走进卫生间，他收起了笑容。
刚刚他瞄到了屏幕，似乎是程语桐打来的，出事了吗？
打开微博，越看越生气，他的预感果然是对的。
事情哪有这么巧合，季棠和宋安群下了个套，喻凡和程语桐就乖乖钻进去。
这颗棋子算是废了，白瞎了他的努力。
“喂，怎么了？我不是说没事不要联系我吗？”
程语桐语气非常惊慌，“消息是假的，季棠还在《红楼》剧组，我们被耍了。”
喻凡震惊，“什么？”
她急忙打开微博，《红楼》官微的声明挂在热搜上。
她怒道：“你不是说消息是从她经纪人那听到的吗？怎么会这样！”
程语桐紧抓着手机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我也不知道。现在想想他们太明显了，宋安群不可能在公司外面谈这种事。”
喻凡虽然生气，但还在可控范围内，更多的是被季棠戏耍的气愤。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程语桐瞪大眼睛，状若癫狂，“你不打算救我出去？林总不会放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喻凡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眼神冰冷，“你不要搞错了，我们两个是交易关系，你提供给我季棠的消息，我给你资源。现在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我没问你要损失就不错了，还想我怎么样？”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怕我把事情都曝光出去吗？让你身败名裂。”
喻凡轻笑，“你在这个圈子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这么天真。你尽管放消息出去，看看有没有人敢爆出来。”
说完，她先挂了电话，拉黑了程语桐。
季棠，又是季棠，她从没在一个人身上吃过这么多亏。
这次是程语桐不顶用，等下次，就不会这么容易让她翻身了。
镜子里映出喻凡的身影，依旧肤白貌美，只可惜脸色沉郁，眼神阴鸷，破坏了她甜美可人的气质。
程语桐听着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忙音，连忙重新打过去，发现根本打不通，她被拉黑了。
她两眼一黑，握着手机缓缓滑落，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股寒意窜上心头，她整个人如坠冰窖，全身止不住颤抖。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真的完了，连喻凡都放弃她了。
助理进门，看到她这样，吓得不轻，上前扶她，“程姐，你怎么了？”
直到她拉住程语桐的胳膊，程语桐才发现她进来了，呆滞的眼珠动了动，看向她。
她紧紧攥住助理的手腕，死死盯着她，“林总在不在公司？”
她脸色青白，目眦欲裂，助理又疼又怕，挣脱她，“我去联系小周问问，程姐你等等。”
说完，她立马跑出房间，一刻都不想停留。
程语桐扶着沙发缓缓起身，下了决心，既然喻凡先对不起她，就别怪她鱼死网破了。
她这都是被逼的。
程语桐咬牙切齿，脖子上青筋暴起。
——
“喂，小周。”
“她想来就让她来吧，我和林总在办公室等她。”
宋安群听完小周的话，眯了眯眼，希望程语桐能交代点让他满意的东西。
做了这种事还还想脱身，可没有那么容易。
等程语桐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正常，除了神色还带着些慌张，和平时几乎没有区别。
宋安群有些佩服她，不愧是林总看好的人，能屈能伸，要是她没走偏了路，说不定还真能混出个名堂。
和林总对视一眼，宋安群先开口，“说吧，你想见林总干什么。”
程语桐从在办公室见到宋安群的那刻起，她就知道之前的事是个陷阱了，亏她还傻傻相信了。
“宋哥真是老谋深算。”宋安群正想打断她，她就转了话题，“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事情是喻凡指使我做的吧。”
“你要聊这个就没意思了，我们早就查到了你和喻凡有联系，请回吧。”
程语桐突然抬头微笑，“如果我说真正的背后主谋是冉云飞呢。”
宋安群坐直了，沉声问：“你说的是真的？”
程语桐低头苦笑，“我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宋安群仔细观察她，她眼睛直视着他，神情坦荡，应该没说谎。
“如果我说了，林总可以放我一条生路吗？我和如意娱乐解约后，求林总高抬贵手，不要封杀我。”
宋安群皱眉，觉得她不知好歹，“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判？你要知道能让你走进公司的大门就是林总开恩了。”
“我哪有资格和林总谈判，这是恳求而已。”
林总终于发声，“李耀祖呢？他不管你？”
程语桐低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早就抛弃我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和喻凡合作。”
“可以，离开如意娱乐后你去哪我都不会插手。”
程语桐猛的抬头，充满惊喜，“谢谢林总。”
宋安群不赞成地看向林总，林总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只好暂且按耐。
程语桐开始回忆和冉云飞的初次相遇，“我和冉云飞是在一个活动后的party上认识的，现在想想他应该是刻意接近我。”
程语桐刚刚婉拒了一个对她动手动脚的制片人，怒气冲冲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看到那个制片人的样子她就反胃，虽然她接受潜规则，可也不是来者不拒。
要是她和李耀祖还在一起，那些人哪敢这么对她，都怪张可那个狐狸精勾引了李耀祖。
她满腹心事，没注意路，拐弯处撞上了一个人。
尽管程语桐还在生气，可她也知道有的人她得罪不起，抬头微笑准备道歉，发现是冉云飞。
“冉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冉云飞很好说话，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圈，“你现在有空吗，介意到旁边和我说两句话吗？”
程语桐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想到这人这么多，他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对自己动手，答应了他。
两人走到房子外面的小花园，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我听说你最近不太好过？”
程语桐脸沉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专门来取笑她吗？
冉云飞微笑解释，“不要着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我和季棠的关系不怎么样吧。”
他们俩的事圈子里没人不知道，程语桐警惕地望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和季棠也不合吧，她占用了公司那么多资源，分到你手里的还能剩多少呢？”
冉云飞的话完全戳中了她的内心。她的确是这么想的，都怪季棠，不然她早就火了。
冉云飞满意地看着她扭曲的神色，“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他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名片，“有空联系我。”
随即转身远去，留下她一个人。
程语桐站在路灯下看着那张名片，白纸黑字，然后她紧紧握住了名片。
当时的她以为自己握住了未来。
说到这，程语桐苦笑，“我还是太天真了。不知道凡事都要付出代价。”
宋安群不置可否，催促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