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木叶病院,卡卡西被送入术后看护病房,他失去左眼的瞳框,被厚厚的绷带缠裹着。
三代火影日斩,于百忙中前来慰问:“感觉怎样,卡卡西?”
卡卡西自责:“抱歉……在村子和宇智波对峙的紧要关头,我却出了这么大的洋相,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日斩在病床前的椅子上落座,拿起烟斗:“《封印之书》还在忍転阁中,可见对方就是冲着你的左眼来的……”
卡卡西手摸向左眼的绷带,茫然道:“但我实在是想不起,是谁袭击了我……”
三代火影目光低沉:“是大蛇丸……”
卡卡西猛地抬眼:“!?”
三代说:“大蛇丸多年前就曾光顾过‘忍転阁’,对《封印之书》早就有所涉猎,没必要多此一举。”
“在你出事前,村子建在地下的柱间细胞实验室被袭击了,然后……是你的写轮眼被抢走,这和大蛇丸的动机相吻合,他很早就表现出对初代火影细胞,以及宇智波写轮眼的异样执着。”
“但老实说,光是这样……我还怀疑过最近形迹可疑的‘止水’,但真正让我确定是大蛇丸的……是他对‘水木’做的事情。”
卡卡西:“水木……他怎么了?”
日斩深吸一口烟斗:“水木的泌尿器,被切除了!”
卡卡西震愕:“什……么!?”
日斩道:“至少我能肯定,止水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情,只有热衷于大体实验的大蛇丸,才会下这样的毒手!”
卡卡西:“那水木……的,还能接上吗?”
日斩遗憾地摇了摇头:“发现地太晚了,神经已经坏死,就算把纲手请回来,也无力回天了……”
卡卡西愣了片刻后,掀起被子:“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日斩道:“别了……水木此刻精神极其不稳定,暂时由伊鲁卡照看着,后期会有专人,对水木进行心理疏导。”
卡卡西后背靠在床板上。
和水木的遭遇相比,他真算是幸运的了。
只是……有些对不起带土,没有守护好琳,也没守护好带土托付的眼睛。
不过,卡卡西内心深处,却隐隐有着一丝庆幸。
也许……这真是天意,让他从那只眼睛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真正开始做他自己。
日斩却在这时,拿出一个装满溶液的瓷瓶,溶液中,赫然浸着一只‘写轮眼’!
卡卡西:“这是……!?”
“昨夜叛乱的发起者,宇智波浪的左眼。”
日斩目光低沉。
“我本来不想这样做,但……木叶失去了宇智波,又在昨夜的门前战中,损失了众多上忍,战力空前地衰弱,至少,不能让写轮眼卡卡西,就此沉寂下去,卡卡西,为了村子,你愿意接受这只眼睛的移植吗?”
卡卡西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怔怔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
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让我永远被不属于自己的眼睛,所束缚着。
良久后,卡卡西咽下心中苦涩,接受了现实。
“如果……是为了守护村子,我,接受!”
……
入夜,木叶病院的停尸间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三十具宇智波青年的遗体,陈列于此,团藏野心勃勃地笑了,拿出手电筒,在黑暗中寻觅,他要优先拿到最中意的那双眼睛,再将所有的眼睛回收!
掀开裹尸布,确认了浪的遗体,当手电光打上去时,他目光却为之一缩:“这,这是……!!”
突然……停尸间灯光亮起,日斩在直属暗部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日斩火影斗笠下,目光带着愠怒:“团藏,你果然来了,是为了写轮眼而来的吗!”
日斩这家伙……早在这里埋伏好,等着抓老夫现形!
见被撞破,团藏甩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老夫是想,这些写轮眼,与其白费,不如用来充实根的战力!”
日斩质问:“你是想给根,一人配一只写轮眼吗?”
团藏说:“村子战力受损太严重,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团藏,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狡辩吗!
日斩拆穿:“伊邪纳岐,你沾染了这禁术……”
混账……!日斩如何知道的!!
团藏瞳孔骤缩。
“老,老夫……不知道什么伊邪纳岐!”
日斩喝道:“少装蒜了!鼬全都告诉我了!你用伊邪纳岐设了陷阱,夺走了止水的右眼,止水才会出此下策,和鼬一同袭击了你!你是想把宇智波全员灭族,来填补你对伊邪纳岐的贪求!!”
卯月夕颜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被揭穿老底,团藏死死攥着拐杖。
日斩继续发难:“还有,龙马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早年,油女龙马为了培育出纳米级的寄厄虫,不惜杀死了他的堂亲‘油女志黑’,龙马更是私下和大蛇丸来往密切,龙马的寄厄虫棘手无比,连日斩这种火影级别的忍者,都专门注射过针对寄厄虫开发的抗毒血清。
“你为了得到富岳的眼睛,竟不惜将那种危险分子,从木叶天牢中解放,更可恶的是,为了掩盖这个事实,你甚至要手下对夕颜和疾风灭口!!”
团藏阴翳的目光,在夕颜和疾风面具上扫过。
日斩已下定决心,要狠狠敲打团藏一番:“团藏……对你迄今为止的暴行,我无法坐视不理了,今夜我就要将你革职拿办!”
团藏瞥了眼停尸台,幽暗一笑:“日斩,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日斩:“你说吧,但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决意!”
团藏:“你还是,让你身后的人,先回避比较好呢……”
日斩眉头一皱,略微沉思后,还是抬手,让暗部们,退到门外的走廊上。
铁门关上。
团藏,竟抬臀,坐在浪的停尸台上。
“日斩,你口口声声,陈举老夫的不是,但你和老夫却半斤八两呢……”
他再次掀开浪的裹尸布。
“昨夜收尸时,我看得一清二楚,浪的双眼是完整的,但现在,他的左眼却不知去向呢,你能告诉我,去了哪里吗?”
“……”日斩抽着烟斗,半晌无话。
团藏步步紧逼:“这似乎与你,奉行的光明磊落之道,大相径庭呢,传出去,你迄今为止的声誉,也会受到非议吧?爱惜羽毛的你,会怎么做呢?”
日斩话头软了下来:“你,想怎么样……”
团藏微笑:“我知道,咱们都是为了村子着想,咱们各退一步如何,浪左眼的下落,老夫不追究,更不会外传,作为交换……”
团藏手指陷入浪的右眼窝,咔嚓!冰冷的血液飞溅,浪的右眼,被生生剜了出来。
“这只右眼,就由老夫来决定归属了……”
“……”日斩缄默。
团藏从停尸台上跳下,握起拐杖:“至于其他宇智波的眼睛,你就看着办吧,省得老夫落个贪图禁术的骂名……”
团藏走入阴影中:以你的作风,定会让暗部连夜处理这些尸体吧,对此,老夫早就安排好了,这些眼睛还会回到老夫手中!日斩呀,你越是故作强硬,就越是显露你骨子里的软弱无能,只有老夫,能改变木叶,能改变这个忍者世界!
……
果如团藏所料,后半夜,暗部将包括浪在内的三十具宇智波尸体运往木叶后山。
团藏在黑衣人的陪同下,出现在现场。
“大人……所有写轮眼,都已经清点完毕!”
盘子中,五十八只血淋淋的眼球,整齐码放着!
既然本就图谋全部的眼睛,为何特意要当着日斩的面,拿走浪的右眼呢?那不是多此一举?这正是团藏的高明之处,让日斩觉得自己已经拿到好处,再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图谋!
团藏点了点头,将盘子接过,用兜帽遮住脸部,对黑衣人使个眼色后,便迅速离开此地!
黑衣人的墨镜下,浮现出不自然的青斑,对着几名神态木僵的暗部下令。
“继续……将尸体处理干净,照常回去复命。”
而这一切……都被冷月下,枝头的‘乌鸦’,尽收眼底!
哧哧哧哧……尸体随着强酸融化,刺鼻的烟幕升起!
乌鸦从枝头飞下……落在‘浪’尚未被腐蚀殆尽的遗骸上,啄下一块血肉,便飞入夜幕中。
黑暗中……若水,睁开了双目,从着影蛊的感知中,那黑衣人移动的方向,追迹而去。
“油女龙马,今夜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