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5日的乒乓球赛，张燕鸿自然是轻松拿下。
毕竟，轧钢厂里也没有特别厉害的高手。
到了4月7日下午，闫解成和秦芳坐了长途车回城里。
张燕鸿倒是不介意刘水长也一起回去，不过刘水长拒绝了。
“明天下午你也要回去了，这边没有别人，只靠那几个临时工恐怕也不顶事。”
这是刘水长给出的理由。
不过张燕鸿知道，刘水长自然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他还没有想好，回去了该如何面对他那几个孩子。
刘克还小，重要的是刘克是秦芳的孩子，就算长大了也不会怎么样。
刘维也不用太顾虑。
5年前，刘水长与秦芳的事爆出来时他也还小。
说起来，刘维可能对他母亲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刘什大一些，不过以刘什的性子，对刘水长会很排斥，但是也不会特别排斥。
长子刘尔只比刘什大一岁，只是刘尔的性子太像刘水长自己。
刘水长知道，对于刘尔，他刘水长就是这个家的叛徒，很难会获得原谅。
刘水长不知道，就因为有他这个父亲，刘尔在学校里再怎么争强好胜，也一样会处处被针对，时时被欺负。
至于长女刘布，就更让刘水长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毕竟他的丑事会被爆出来，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和秦芳苟且之时背着个女儿看见了。
几个孩子甚至可以接受秦芳，却很难原谅他刘水长。
上次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还是张燕鸿提供的房子，不然几人也几乎不可能住到一个屋檐下。
所以，能够不回城，刘水长就不会主动回城。
不过也是奇了怪了。
几个孩子，比起他这个父亲，原本是更讨厌秦芳的。
现在却整个的反过来了。
……
刘水长不回城还有另一个原因。
就像他说的，轧钢厂的人都走了，他担心农场会出事。
这些天农场的诡异气氛他也注意到了。
而更让他感到困惑的则是张燕鸿这些天做的一系列事。
张燕鸿不知从哪儿搞了四只小鸡来养。
同时还公布了一项规定，在农场，不许吃鸡，不许吃鸡蛋。
很明显，这项规定就是冲着这四只小鸡的。
而且这几只鸡一直都是张燕鸿自己在养，从不假手他人。
不过也不知这位张技术员是不是特别擅长养鸡。
这四只小鸡简直是一天一个样。
几个养过鸡的都说，要不了几天，这鸡就能下蛋了。
刘水长自己也是养过鸡的，也对这种速度感到不可思议。
至于张燕鸿自己，则是在农场里立了好几块写着“实验”两字的牌子。
尤其是那栋看起来怪模怪样的二层小楼。
用料相当讲究。
现在也已经封顶了。
张燕鸿正带着人在搞装修。
听说还订了一些家具。
张燕鸿自己也不知从废品收购站淘弄了些什么。
还是刘水长开着车给拉回来的。
张燕鸿自己在鼓捣那些废品。
叮叮咣咣的。
似乎是在做什么，可谁也看不出这位张技术员做的到底是什么。
农场里已经在传一些风言风语。
说是那栋二层小楼是张燕鸿给自己弄的安乐窝。
如此的不拿公家的钱当钱花，引来了不少人的不满。
尤其是永红大队的人每天忙忙碌碌，到手的却只有区区的625斤粮食。
看到那栋小楼，更加让他们不满。
刘水长就不止一次听人说起，要去告发这个挪用公款的家伙。
“前几年，津门不是还有一个姓刘的，和一个姓张的大官也这么干嘛！”
“最后还不是吃了枪子！”
这些天，有些社员看他刘水长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不过也是凑巧了，他刘水长和张燕鸿，可不就是一个姓刘的，和一个姓张的。
只不过他刘水长现在早不是什么大官了。
张燕鸿也不过是个技术员，从来不是什么官。
……
对张燕鸿的不满，还不只是因为那栋小楼。
也不只是因为永红大队每天只能得到625斤粮食。
张燕鸿之前答应给永红大队15个临时工的名额。
现在倒也没说反悔。
只不过说是要分3批完成。
第一批的5人，全是支书秦成虎一房的人。
大队长秦老柱一房的人一个都没有。
秦老柱自己不好说什么。
谁让他是大队长，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只会被人诟病。
妇女主任秦红霞却抓住机会跳了出来。
指责支书秦成虎假公济私。
只是她这话不是大队部说的。
甚至不是等回到永红大队再说的。
而是在红星农场，当着张燕鸿的面说的。
指桑骂槐的意思就相当明显了。
张燕鸿却什么都没说，也不做任何解释。
甚至都没有说下一批临时工的名额什么时候定下来，是不是还是5个人。
又会不会把秦老柱那一房的人也加进来。
红星农场这边统计永红大队每天出工人员的工作一直是由秦芳负责的。
她也注意到，这几天，永红大队出工的人数较之前少了一些。
秦芳跟永红大队的人不熟，也只能把没出工的人名记录下来。
刘水长觉得有必要跟支书秦成虎说一下。
张燕鸿却觉得没有必要，只要记录下来就好了。
“粮食给了大队，怎么分配那就是大队的事了。”
“谁家多分一些，少分一些，自然是他们自己做主。”
“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必操心了。”
“当初我和秦支书就商量好了的。”
“来多少人咱们不管，只要他们能保质保量的把活干完就好了。”
“这些天人少来些就少来些吧，不管他们。”
“反正活干完了，就让他们把粮食拉走。”
刘水长不明白张燕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既然张燕鸿不管这事，他也只能作罢。
要在以前，刘水长的火爆脾气可是很难压住的。
只是现在，他也只能一声叹息了。
……
3月8日下午。
张燕鸿坐上了回城的长途车。
再回来就是下周一了。
就在汽车即将发动的最后一刻，一个人气喘吁吁的上了车。
张燕鸿抬头一看，竟然还认识。
正是永红大队的社员，秦淮茹的堂妹秦京茹。
记得不错的话，她应该是秦老柱那一房的人。
不过秦京茹现在也才15岁，还在读初中。
好像跟何雨水还有刘布一样，都是初三。
她一个小姑娘，独自进城？
总归不像是去找她堂姐的。
另外，长途车的票价是1块钱，她哪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