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在一起吃了饭，倒是气氛大好的模样。
尹新月忙着给人夹菜，也像过去那样调侃几句张副官和张芷溪，叫两个青年人彻底红了脸，张艾玥也时不时的兴奋说起在学堂的趣事来。
张启山虽然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张芷溪却也透过热乎的饭菜蒸腾而上的蒸汽看见了自己哥哥眼角偷偷隐去的笑意。
‘这大概……就是家的模样吧……’她在心里想。
吃完饭后，张艾玥像是早有防备一般，拉着张芷溪不让她动弹。
张芷溪耐不过小朋友的性子，也就只好留下再歇一晚。
临近睡觉前，张艾玥还一脸不放心的拉着张芷溪问。
“姑姑，你会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跑走呀？”
“不会的，快去睡觉吧，很晚了。”张芷溪愣了愣，却还是这般答应道。
小姑娘却还是不放心，干脆跑回自己房间抱了枕头爬上张芷溪躺着的床铺。
“那我晚上和姑姑一起睡。”
但这……可叫张副官叫苦不迭了。
“玥儿，不回自己房里睡吗？你不是认床吗？”
“我不回，我和姑姑睡。”张艾玥理所当然的钻到被窝里。
“那……我怎么办？”
“日山哥哥没有房间吗？那就让管家叔叔帮你收拾一间房呀。”
张副官顿时有些无奈的转头求助张芷溪。
“溪儿……”
却不料，张芷溪压根没有留他的意思，冲他摆摆手笑着说“那么日山哥哥，你只好去睡别的房间咯？”
“怎么这样……”张副官撇了撇嘴。
“耶！日山哥哥快去吧，晚安～”小姑娘得意的朝张副官笑笑。
张副官无奈极了，但也只好起身出了门。
张芷溪好不容易把张艾玥哄睡着了想把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里，一开门就见到张副官穿着睡衣靠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溪儿？”
“大晚上的不去睡觉，你站在这想什么呢？”张芷溪疑惑的问。
“没什么……”
张副官接过张芷溪怀里的张艾玥，把人送回房间，就搂着张芷溪往回走。
“溪儿……”
“嗯？”
两人回到房里，张副官一抬头便望见了窗外的月亮，忽而想到晚饭时的场景，下意识的止住了要说的话。
“算了……不说了。今晚的月亮挺圆的。”
“农历十六了，自然圆。”
张副官不知道在看什么，叹了口气有些怅然的说道：“未来……又会如何呢……”
“别想了，睡吧。”张芷溪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闭上了眼。
张副官便顺势把怀里的人搂紧了，将唇贴在她额上。
“溪儿……你说日后还会有今晚这样的场面吗？”
“会的……我在老宅长大，可这里……也是我家，只要有家人在的地方，那就都是家。”
张副官不作声，只点了点头。
“九门……近来大不如从前了。”张副官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听说了那件事……”
“五爷曾质问佛爷缘由，我当时……就在旁边……”
“佛爷说……总要有人被恨的……”
张芷溪一听这话有些怅然的睁眼。
“这确实像是哥哥会说出的话，说起来……过去我们何曾想过九门会有样的局面。”张芷溪突然想到过去的画面，心里泛这些情绪。
“溪儿，现在就赶快睡觉吧。明早……你可得早些离开吧。”
“玥儿平日里可是很早便醒的。”张副官补充了一句。
“嗯……那你记得早点唤我起来。”张芷溪闭上眼往他怀里钻了钻。
“好。”
“晚安……溪儿。”
“晚安。”
张芷溪把头埋在张副官怀里，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张芷溪天刚擦亮时就打算动身出门，她站在院门又有些不舍的回头往里望了望，却意外地看见哥哥正在窗边看着自己。
“那是……哥哥？”
她看了一会儿，却发现人影突然消失了，正有些失落的时候，主楼的大门开了，张启山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芷溪突然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跑过去扑进对方怀里。
“哥哥！”
张启山把妹妹往怀里搂了搂，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怎么？舍不得走了？”
“我当然舍不得啊……可是…可是……”
张芷溪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染上了哭腔。
“但你做了决定，就必须走。”张启山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张芷溪说着说着眼眶浸满了泪。
张启山沉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这不是你能改变的事情。好了，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吧。”
“时候不早了，你若是再不走，等玥儿醒了你又走不了了。”张启山把人往外推了推。
而张芷溪此时还难过的低着头。
“别这么灰心丧气的。”张启山轻轻捏了捏妹妹的脸。
“你也长大了，快走吧。”
“哥哥……可是……”张芷溪不舍的情绪越来越多。
“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都是你哥哥。这个家也永远是你的家。”张启山拍了拍张芷溪的肩膀说道。
“……嗯……”张芷溪带着哭腔的轻轻嗯了一声。
“照顾好自己，去吧。”
就算心中有思绪万千，有不舍和不安，张芷溪还是只身离开了。
因为她知道，既然她选择了，那就必须有所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