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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踏破轮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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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的轮回,依旧是青年的模样。恢复意识后,李信便意识到可能由于那道黑色光环的缘故,那个混沌种少女仍旧维系着两人之间的情缘,尽管青年毫不知情......可无论经过多少世,少女总是能找到青年。这让李信心中大为触动。

这一世的青年既没有提亲,也没有外出历练,反倒循规蹈矩地参与了夺皇百炼。作为王族嫡系王子,尽管再不情愿,在父亲的要求下,还是加入了大皇子的派系。

结果在夺皇之战时,他彻底意识到了自己与皇子们之间的差距,尤其是那位几乎无人能敌的二皇子。其余皇子公主几乎竭尽全力应对,都无法让二皇子伤筋动骨。甚至在百炼秘境时,倘若二皇子没有留手,就连青年都会彻底陨落。

毋庸置疑地,二皇子成了人族史上唯一无王族血脉却当任人皇之位的皇子。出于对力量的渴望,不顾家人的劝说,青年加入了二皇子的派系,希望有朝一日能获得同样强大的力量。

唯一让青年无法理解的是,二皇子对任何外族之法都嗤之以鼻,仅仅钻研人族之道,还将自己所研习的星辰之道刻录在某座地宫的石碑上,自称要将此道法延续到后世,以作警醒。

青年也效仿二皇子,研习人族之道,虽然有些小成果,却也因此境界停滞不前,招致很多有心人的白眼。就在遭到排挤时,作为死士的少女却依旧一心一意地支持着他。朝夕相处之下,青年终于爱上了这个混沌种少女。

终于,极端对外族的排斥终归导致了祸端的爆发。二皇子不顾朝臣抗议,竟然要废除已经延续数千年的日食之祭祭祀仪式。在日食之日,尽管祭祀没有展开,神族来使却如约而至,怀揣着无尽的恶意。

降临之后,神族来使便将皇宫中部分王子抹杀。二皇子愤然迎战,斩杀掉一尊神明后,却被第二尊神明灭杀,就此陨落。天后也在此时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占据王室,篡夺人皇之位,改国号为周。

天后与神族交接洽谈,达成协议后,神族才鸣金收兵。然而,人界的灾难才就此开始。今后的数年内,各种匪夷所思的天灾降世,除此之外,噬魂兽之祸尤为猖獗。接二连三的州郡沦陷,化为死域,天后却不管不问,任由灾祸横行。

全人界人心惶惶,如此下去,即便没有魔族入侵,人族自己也会逐渐灭绝。就在此时,人界最后的底牌,万象使终于无法坐视不管,纷纷降世平难,将灾祸扼杀。不知为何,神族得知此事后,再次开启人神通道,降临四位实力莫测的神祗。

由于界域压制,神祗的表面境界甚至比万象使要稍弱一线,却都能施展出令人悚然的神文秘技。王级的激战令人界都摇摇欲坠,一个月不休不止的战斗后,万象使拼死搏杀掉两尊神祗,却全员陨落。人界悲恸,血雨倾盆。

人们哀求着神明不要对人界如此残忍,不要降罪于人界。神族却熟视无睹,甚至将人命视为草芥,随意杀戮。与此同时,天后终于撕破伪装,与神族站在一起,将在人界展开了围杀人族余孽的屠杀游戏。

青年和少女拼死逃离,却又如何能逃得过神族的追捕?最终一起死在一尊背生神翼的神王之手,做了一对苦命鸳鸯。不知为何,李信对这尊神王的模样很是熟悉,就在他要回忆起什么的时候,画面戛然而止,再次化为无尽的黑暗。

......

一次又一次的苏醒,一次又一次的陨落。从最开始连意识都无法保持清醒的魂体撕裂感,到逐渐适应,李信都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逐渐麻木了起来。近万世轮回,他看到了太多人间万象,生死败亡,眼神中都透露着沧桑的光华。

可能......那个青年就是每一世的自己吧?李信终于意识到了这一问题,却不知为何能回想起前世的种种缘起。这样轮回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只是为了那个黑色光环所提及的“守护此界的力量”吗?好像......也不止于此。

李信也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这样的轮回究竟要持续到何时。也许对别人而言,轮回两三世后,实现自己的心愿后便能终止着漫无边际的轮回。可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愿究竟为何。

一想要探索这一领域,就宛如步入充满迷雾的迷宫之中,找不到方向。李信也曾执拗地想要搞清自己的心愿,结果遭到了某种恐怖力量的阻拦。那种力量混沌无形,仿佛触及到了时间和因果的领域,一旦深究,必将连意识都会磨灭。

无奈之下,李信终于还是进入了下一个轮回。这一世,他的幼年并非在王府之中。由于派系的排挤和陷害,父母将他寄托在一座破落的小山村里。也正是这样的不同,令逐渐麻木的李信也有了几分兴致。

机缘巧合之下,他拜一个帝族的小女孩为师,走上了修道一途。在某场生死之战后,他被迫和小女孩分开,独自闯荡。期间,为了重新找到小女孩,他选择了参军一途。在域外任务中,众多战友牺牲,他也因此获得了令人艳羡的魂器。

在与小女孩重聚后,帝族惨遭叛徒背叛,魔王叩关。危急之下,李信接受了魔道的力量,以身堕魔。在夺皇百炼时,他终于以极其微小的优势胜过万世都未曾赢过的二皇子。不过,他却没有当任人皇,将继承者的位置让渡给了大皇子。

日食之祭降临,李信在除掉神族化身天后之后,转而与降世的神明决一死战。这场战斗极为凄惨,泱泱人界的真神级之上几乎全部被神泉控制,王族仅存的王级高手也不知所踪。即便有二皇子的相助,李信最终还是被神王斩杀。

按照前万世的轮回,身死则重归混沌与黑暗。可这一世很是特殊,李信的意识竟然还有留存,能清晰地看到继续发生的事情。而导致这一结果的,便是这一世才修行的血斗术之法。以血聚器,血未焚尽,则魂不绝灭。

正是这一特殊的秘术,令李信看到了不一样的轮回。他能感受到那位少女的悲伤,能感受到大皇子心中的悔恨......只是,他就连宽慰他们都做不到。如今的他,只是一团勉强不散的意识体罢了。

在大皇子的推进之下,全人界修建了数之不尽的崇君殿。无数信仰念力源源不断地汇聚到皆诛剑中,等待着李信的再次苏醒。

“不愧是阿道,竟然能编出来这样荒诞的故事......”李信对大皇子虚构的故事感到哭笑不得,竟然将自己视为唯一的神明。“崇君”二字仿佛有着莫测的魔力,让他心中都悸动不已,仿佛并不陌生。

回想着从遇到光明神开始的万世轮回,他很确定“崇君”二字仅仅在这一世出现过。但直觉告诉他,这两个字应该是窥透他那模糊不清的心愿的关键所在。

画面一转,他看到在堂皇的群殿之中,两位万象使正在与上苍夺天机,只为让自己不会就此陨落。李信又将视线投向那位陪伴自己轮回万世的少女,心中波澜又起。

“我......是李信,人族......李信!”就在这一刻,他终于回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尽管这一世几乎是万世之中最艰辛的一世,让他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苦痛,生死之别更是数不胜数,但是他放不下那些关心着自己的亲人和好友们。这一世是变数最大的一世,也让他见到了不一样的人界。

李信终于下定决心,要打破这无休无止的轮回,在这一世实现自己那模糊不清的心愿。就此,他的眼神完全清明,不再有半分迷惘。万世轮回更是将他的意志和精神磨砺到极致,从此之后,他的魂体境界将不存在任何瓶颈。

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定,繁杂的画面,过往的一幕幕,他曾经历过的轮回都犹如麻花般被凝成丝线,以黑色光环为中心,聚成一道令人眼花缭乱的漩涡。随着漩涡的转速逐渐加快,丝线最终消融,化为浑浊的黄色河流湍流不息。

“轮回的力量,也和黄泉有关吗?”

看着这口漩涡,李信的神色凝重起来。在与昕俞王一战中,他就曾在黄泉漩涡中险死还生。他清晰地记得,当时在黄泉之中,即便回溯到胚胎之前,他的魂体都未消散成阴阳二气......难道自己的魂体在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这个猜测让李信心里一颤......倘若是真的,那自己又是什么东西......自己的身份,又真的是李信这样简单吗?阻碍自己回忆起心愿的力量,崇君,黄泉中无法消散的魂体......或许,在他的身上,还有未知的大因果存在。

李信将这些想法抛到脑后,毕竟无论现在如何苦思冥想,换来的也不过是头痛罢了,起不到分毫作用,倒不如复生之后,提升境界,才能触及到曾经高不可攀的领域。

他将手掌握住悬浮在空中的轮回印。湍急的黄泉漩涡戛然而止,犹如时光倒流般凝聚到轮回印之中。他呢喃道:“万世轮回......已经够久了。不知道轮回过的灵魂,是否更懂得死亡?至少,这一世,不能就此逝去!”

......

数个月的不休不眠,让身为王级的亮和牛魔都有些吃不消。连续的推演,每一刻都是在和上苍争夺时间,在现世和幽冥的边缘反复游离。

亮的五窍溢血,脸色苍白,丝毫没有了先前的风度,就连他最心爱的云扇都被丢在一旁。倘若懿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惊得瞪大眼睛。作为法力因子的源泉,牛魔的压力也极大,他硕大的身子不断颤抖,不知道何时便会撑不住。

“即便是上苍,我也要胜你一步!”亮虽然眼睛通红,精神却极为亢奋。上万卦象,尽管越是往后越难以破解,可他的秘术却也逐渐熟练。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未解开的卦象也不多了。

“轰隆隆——”群殿开始剧烈震颤,两人面前的空间裂开一道裂缝。混杂着泥沙的黄泉水从裂缝中流出,仿佛携带着诸多过往,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沧桑和岁月感。

“成了!师尊,我完成了禁术!”

亮激动不已,却由于长时间久坐下身酸麻,不小心倒在地上。他略显狼狈地捡起云扇,倾尽毕生所学,向黄泉中打入云雨咒纹,将之与空中悬浮的那团血液产生交联。牛魔更是如释重负,直接躺在地上,瞬间昏睡了过去。

“一定要成功啊!”亮小心翼翼地将血团中的凤凰真血提炼而出,作为药引子。他从黄泉之中寻觅蕴藏着李信气息的流痕,将之与血团相融。

“唳——”不知是亮的错觉与否,好像从耳畔传来一声凤凰啼鸣。就在他的错愕之中,那团血液犹如熔岩般燃烧起来,化为一只涅槃的凤鸟,扶摇而上,睥睨着群殿,似乎金乌在这只凤凰面前都显得有些灰暗。

片刻后,凤凰游离于黄泉之上,似乎将其中的力量摄取到体内,化作一颗光华的橙红色光球,又似茧似蛋,代表着涅槃与重生。

“咚咚——咚咚——”剧烈的心跳声从蛋中传出,连带着亮的心跳都陡然加速。终于在他的注视之下,那只巨蛋化为人形,那个让公孙离熟悉的青年又回到了世间。

“阿离,我回来了......”

此时的李信与以往看似一致,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亮都不敢与之直视,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深陷入轮回之中一般。他催动易装术,挥手间为自己披上战袍,而后从天而降,抱拳道:“李信谢过亮师兄相助!”

感受着李信身上传来的气息,亮却没有回应他的答谢,反而眼眶有些湿润,抓住他的手,颤声道:“李信,你和师尊......有何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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